此时已然是夜幕降临,那些被打伤的摊主们已然各自回家,阿九一行人自然也不能傻呵呵地站在路上过一夜,他们去了鹿回镇上的客栈投诉。
鹿回镇上有且只有一家客栈,客栈的木制牌匾上写着“鹿回”二字,下面的落款正是某位金姓的人物。
急着寻找居住地的阿九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么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二粗心的孟蒙于重伤状态下的墨离耿没有办法注意到,于是他们顺其自然地来到了客栈,来到了那位掌柜跟前,说道:“住店。”
老板上下打量着一行三人,一个金绿色的漂亮姑娘,一个冷着张脸的男人,还有个看上去很是跳脱的少年。
没错了,他暗暗核对着,然后开口说道:“天字一号房,一晚十两银子,麻烦先交银子再入住。”
“怎么这么贵?”孟蒙被惊了个彻底,他在京城住过的最好的客栈都没这么贵。
“爱住不住。”老板显得很不耐烦。
阿九拦住了孟蒙接下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摸索着口袋的荷包,让客栈掌柜有些心惊胆战,这家店隶属于下午孟蒙找茬的金老爷,金老爷回去之后就下了令,不许客栈将房间租给阿九,要想办法让她去金府过夜。
所以客栈掌柜便寻思着用高价逼走阿九等人,只是在阿九翻着荷包的时候,他又仔细观察了三人的衣着。
那姑娘的自不必说,无论是哪家姑娘肯定都是要打扮得最好,只是那两位男子身着衣裳的布料也是上好,尤其那位少年,他从未见过如那少年身上穿得那般华美而又低调的衣裳。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上手抚摸。
而这时,阿九已然翻出了荷包,他们三个人把荷包里的钱凑了凑,正正好好地凑了九两九钱。
“……”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还是阿九最先说道:“早知道就多拿回来点钱了。”
“还是杀得少了。”这是墨离。
阿九和墨离的你一言我一语,在孟蒙听来还算可以理解,但是在客栈掌柜听来实在有些惊悚。
这怎么听都是做人命生意的人啊!老板在内心呐喊着,心道就算他们凑够了钱,哪怕原地涨价,他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人入住客栈。
不过老板的担心并未成为现实,他们翻遍了全身夜没再多找出来最后的一钱银子。
阿九想了想,楚楚可怜地看着客栈的老板,金绿色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春水的波浪,她像是有些羞怯似的,开口说道:“掌柜的,我们只有九两九钱银子,能不能让我们入住一晚?”
在鹿回镇上,大部分时间都只见过往来村妇的掌柜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他直接被迷了个五迷三道,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又让店小二带领他们去了天字第一号房间。
当阿九的身影从客站掌柜的视线中消失,这种效果才开始退散,客栈老板冒出了一声冷汗,金老爷不是什么好人,他必须想办法赶他们出去。
而另一边,房间里,总算靠“出卖色相”得来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的阿九正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虽然这间房价值十两银子的天价,但是这也改变不了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的事实。
“阿九姑娘,你睡床上吧,我与墨离睡在地上或是桌上就好。”孟蒙率先展示出了君子风度,让阿九颇为满意。
阿九本来就没有和伤员抢的爱好,所以床铺她无论如何都是要让给墨离的,只是这样的话,就不如让他们两个挤一挤睡在一起,毕竟孟蒙只是少年身形,这张床加上桌子还是勉强能睡下两个人。
不过,阿九也不希望孟蒙是那种理所当然地认为女子就该睡在地上的人,好在孟蒙并不是。
其实从在苗家村的表现来看,孟蒙或许只是一个有过分多的好心的少年郎,只是每当阿九这样想的时候,她就总能想起审讯室里,孟相嘴角那么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必,墨大哥是我们中最重要的战力,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墨大哥养好伤,所以墨大哥睡在床上,”阿九陈述着自己的理由,先堵住了墨离的嘴,又对孟蒙说道:“至于你,就当成是跟着墨大哥沾光了吧,这床应该勉强够睡下两个人。”
“别别别,”就见孟蒙连连拒绝地说道:“我睡觉不老实,总是爱睡梦中出拳这要是不甚打中了墨离的伤处,只怕他杀我的心都有了。”
孟蒙也堵住了阿九的话头,他们让店小二取来几床被子,结果客栈掌柜就跟着被子一起来了。
“我这房价间是十两银子的,”客栈掌柜强调着,说道:“你们付九两九钱是不行的,明天必须把差的一钱银子补上,想要继续住在客栈,必须每日交来十两银子,否则别怪我喊人赶人了。”
客栈掌柜的话说的阿九心不舒服起来,不过夜深人静加风尘仆仆,她着实有些累了,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她将自己索缩成了个虾球,然后就这样睡着了。
好在醒来时,阿九没有把昨晚一直放心不下的事情给忘掉,她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队伍,墨离,伤病患,孟蒙,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捣乱的废物,能去赚来住客栈钱的,只有稍微正常些的她了。
阿九琢磨了一圈还是决定做自己的老本行,她向路边的摊贩要去了一张本地的地图,研究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地势以及风雨情貌,终于决定去来时的那座山上采药。
那座山比较高,林又密集所以很少有人去,那地图上的标注都不大清晰,但也因为这样估计会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