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只有十六。”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了,既然迟早得摊牌,就摊吧。
“也就是说,就算二叔和母亲都支持你,你也只有百分之四十六?”
“是啊。”散股游资和小股民的意向书并不容易搜集。尽管先前他刻意让天海的股票跌了不少,再趁机买回流出的股份,但还是不及老头子突然下这一着。他竟将剩余的股份给了江寒月,自然会掀起今日的风波。
“换句话说,三叔和我的持股若加起来,天海集团董事长这位置就可以换人坐了。”江寒月语带笑意地道。
听见江寒月这话,江正荀忍不住期待地摩拳擦掌起来。
“可不是,寒月,想想当初云锁怎么对待你的,你人还在医院就急着把你赶下台,全不顾虑你的心情。现在我支持你反过来教训教训他。”全然不提当初把江寒月赶下台的人也有自己一份。
“正荀!你别挑拨他们堂兄弟的感情!”江正英老大不爽地发火了。
“当初你不也跟我们一样支持云锁?”杜兰笙气恼地道。
“三叔是不是得失忆症了?”江静雨忍不住也戏谵了一句。
“闭嘴!江静雨你这毛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尽管江正荀恼羞成怒,却也只能挑辈份小的来骂。
在场中人,他辈份最小是事实,江静雨吐了吐舌,闭上嘴不再加入战局。
众人唇枪舌剑之际,会议桌那头,唯有江寒月突然笑道: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重提旧事重提,毕竟浓于水。”
“血浓于水?”高手过招,杀人总是在无形之中。江云锁轻呵:“江寒月,不知道你的血跟我的血,有多少相同的成分?”
要谈身世问题了吗?江寒月刚要开口,杜兰笙已经跳出来抢白:“云锁!你说什么傻话,你们堂兄弟的血缘关系还需要什么证明?”
有人抢白,江寒月乐得清闲,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听江云锁悠悠回他母亲道:“大伯母难得这么紧张寒月堂弟呢。本来,你们疏远得都要让我以为,寒月堂弟是外头抱来的了。”
江寒月看不见杜兰笙脸色瞬间没了血色,一旁的江正英赶紧接话道:
“云锁!你胡说什么!你大伯过世得早,但你应该对他还有印象才是。寒月长得跟你大伯几乎一模一样,怎么会是外头抱来的!”
“喔,因为我曾怀疑自己是父亲你从外头抱来的。所以才会以为寒月堂弟说不定也可能是。”
“云锁!”江正英动怒了。
“开开玩笑。缓和一下气氛罢了。”江云锁总算放弃了继续谈论“血缘”话题。
“云锁堂哥,这玩笑,不好乱开的。”江静雨忍不住插话。他知道母亲和大哥的关系不好,但怎么也不敢去怀疑大哥的血缘。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
“静雨果然是个好弟弟。”江云锁笑意浅浅。“不像云开放荡不羁,从没做过什么正经事,你比他成材多了。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才是我亲弟弟。哪,静雨,有没有人说过,你跟我长得很像?”
这回,不待三个长辈发话,江寒月开口了:
“没想到你的脑袋里净装着这些无聊事。我还想回家吃午饭呢。现在,可以少说些废话,继续开会了吗?”
“大股东开金口,我这小董座自然得卖个面子。那,就继续话题岔开前的讨论吧!有关天海的经营权,大家决定怎么排列组合?”江云锁说得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赶下台那样,一派轻松。
众人一时无语。
江云锁扫视众人一眼,忽然笑了。“看来是我问错问题了,抱歉,我重新来过——今天会议的关键人物江董事寒月,请问你是支持本人继续担任天海集团的董事长,或者另有人选?”
不须臾,江寒月勾了勾唇,淡声回答:“我支持现任董事长继续经营天海。”说罢,他罢居然迤迤然走了出去。
不到三十秒,江正荀从后头追了上来。“江寒月!你回来重新投票,说你要支持我当董事长!”
江寒月已经走到电梯门口,回过头来,他道:
“三叔,我以为三天前你来找我时,我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
三天前。
江寒月正为无瑕的失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当时他不断自问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她不告而别?他不过、不过是向她坦承感情,说爱她而已啊。而她竟然落荒而逃,这什么意思?
无瑕失踪当天,他一方面觉得示爱遭拒有点没面子,一方面还以为她只是跟以前一样,在外头一逗留稍晚了些,没想到她竟然彻夜未归,这才真的担忧起来。
钱管家打开她常用的阁楼房门,发现她的行李箱和几件常穿的衣服都不见了,桌上的笔电和随身不离的单眼相机自然也不见踪影,这才明白她是真的离开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无瑕再不曾回到大宅里。
他狂打她的手机——一开始还打得通,但无人接听,现在更是断讯,完全打不进去了。
“太太明显是在躲先生,不知道先生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太太离家出走?”
偶然听见陈嫂和钱管家他们在厨房里的对话,江寒月直想大喊无辜,他真的只是说爱她而已,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做!他想槌墙。
发现谈话被主人家听见,钱管家当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江寒月:“先生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太太不高兴的事?”所以小夫妻才闹腾了。
但江寒月怎么开得了口。他总不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