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剧烈的疼痛袭来,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露出身后脸色煞白,面露惊恐的谢大夫人。
她扶不住谢大爷的身体,差点栽倒在地。
连忙对着身边的下人道:“都死了吗?还不快去请府医?”
“谢大夫人先别慌,今日我家老余跟着我来吃席的!”
柳成元吊儿郎当地笑了笑,随即拉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隐匿在宾客中的余大夫。
余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笑得十分含蓄道:“谢大爷这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说罢,他走上前去。
谢大爷头痛欲裂,微眯着眼,出呼出的气息起伏不稳。
余大夫靠近时,他的鼻息之间闻到一股腥味较重的血气......
这股血气,很熟悉!
他皱着眉头,觉得脑袋晕成一团,对于下药的事情已经力不从心。
徐润泽慢慢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亲自扶起陈青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暗含激励。
“余大夫既然来了,不妨看看这鸡汤里可有什么五行草?”
“顺便去瞧瞧这位谢大爷的姨娘可是吃了什么滑胎的药?”
定南府凡是跟柳家走得近的,都知道余大夫医术不凡,当下便也出声附和。
余大夫笑着点了点头,随意查看一番,甚至于亲自尝了尝鸡汤和菜肴。
“真好吃啊,陈娘子的手艺果然一如既往的好!”
余大夫意犹未尽道,仿佛还想吃!
李心慧看着探头探脑的众人,晦暗的眼眸闪过一丝嘲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余大夫看看我这帕子上可有什么古怪的药物,刚刚我扶着那位肖姨娘的时候,不小心沾湿了她喝过的鸡汤。”
余大夫接过那帕子闻了闻,随即皱着眉头道:“是滑胎药!”
周围的人一听急了,出声催促道:“余大夫,那这周围的汤里到底有没有五行草啊?”
余大夫闻言,狠狠第皱起眉头,然后冷声道:“陈娘子精通厨艺,对药膳更是认真钻研。”
“通晓药理的人,怎么会在汤里下什么五行草?”
“没有就是谢府的府医说谎了,明明鸡汤里的是滑胎药却非说是五行草?”
“而且只有那个肖姨娘吃的鸡汤有,陈娘子在厨房,上菜的小厮又不归她管,这件事明摆着是谢家人所为!”
“渍渍,真是看不出来,谢府是这样的人家,竟然还妄想用一件脏兮兮的围兜栽赃给陈娘子?”
“就是,太瘆人了,布下这样的局,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这还用说?眼红人家陈娘子的手艺,又抢不过云鹤书院,暗下阴招呗?”
......
谢大夫人涨红着脸,用力捏了捏手绢以后,豁出去道:“那便请几位夫人给这位陈娘子搜身吧!”
“只要陈娘子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药物,那我便亲自斟茶道歉!”
可是这一会,已经没有人附和谢大夫人了。
这个时候还想搜身,目的已经够明确了!
众人面露不屑和鄙夷。
谢老夫人沉声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个姨娘而已,死了就死了!”
“娘!”谢大爷喊了一声,心里悲痛。
那可是他最爱的女人!
谢大夫人暗暗掐了自己的手心,原本压下去的阴狠突然又窜了出来。
迎上谢老夫人犀利的眼眸,谢大夫人冷笑道:“娘,还是查一查吧?都闹成这样了,总要给陈娘子一个清白!”
“呸,不要脸!”
“就是,冠冕堂皇地欺负人,亏我之前还以为这定南府第一世家有多了不起?”
“人家陈娘子事前也不知道能被请入席啊,还是大夫人攒使的,更何况那么多的桌子,偏偏大夫人的人安排陈娘子坐在肖姨娘的身边,这不是摆明了早就挖好坑等陈娘子跳进来?”
“呵呵,谢家当我们都是傻子呢?”
......
鄙夷的声音此起彼伏,谢府的其他主子全都面红耳赤,恨不得让出一条道,将这一群人送出去了。
这一场喜宴,谢家确实出了大风头。
可这个风头,只怕会像阴霾一样,笼罩在谢府的上空,经久不散。
李心慧看着站在她身边的陈青云,他清冷的眸光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可是他的食指的指尖狠狠第掐在拇指上,明显在强忍着。
他从来不想.....她受一分委屈。
可是今天,他却连自己的委屈都推至人前!
她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可她却想配合着他,演完这一场戏!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深色的眼眸晃过一抹厉色,李心慧往前一步道:“那便来几个夫人证明我的清白好了!”
“我与诸位都不是太熟,为了让谢家的人放心,齐夫人和徐夫人坐着便好。”
李心慧说完,往早已空了的厢房走去。
徐夫人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她想说些什么,刚刚站起来,只见徐大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暗暗给予两人能懂的暗号!
而靠拢过来的余大夫也暗暗给柳成元动了动拇指。
陈青云的余光瞥见了,那早已嵚入皮肉的指甲才慢慢松开,露出一片沁血的深深印痕。
房间里,几位夫人看着跟进来的谢家下人,脸色冷了又冷。
李心慧脱了褙子,里衣,最后只剩下亵裤和肚兜。
可就算这样,谢府的人还是探目而望,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
“什么人家,见了鬼了,我竟然会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