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药,动作十分温柔,可是也许是她心里有事。
药喝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呛住了,咳嗽的时候皱着眉头,面容微微扭曲着。
看起来十分难受!
“咳咳......”
“怎么样了?”
陈青云见她面色发白,连忙腾了一只手去给她拍了拍后背。
结果两个人挨得太近,李心慧抬手想要挥一挥,告诉他没事。
可那伸长的手忽然就打翻了汤碗,她斜斜地躺在床上,那药汤自然而然全都洒在了她的衣服上。
白色里衣上,黑乎乎的药汁。
李心慧尴尬极了,神色赧然。
她伸手想要拉被子盖上,结果陈青云的手比她的还快。
被子一下子就盖到她的脖子下面,他局促地站起来,面色微红,眸光轻闪,似乎想到什么,抿着红唇,神色带着一窘迫。
像是清风吹落了桃花,片片轻浮在青竹上,那青竹身姿挺拔,秀逸潇洒。
可沾染了桃花以后,却怎么看都透出一丝蜜意来!
李心慧忍不住失笑,对着他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一会我让翠环和翠玉他们帮我换!”
陈青云闻言,窘然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再待下去很不合适了,他应该去叫翠环翠玉过来帮忙!
随意地收拾了汤碗以后,他便脸红心跳地出了房门。
含蓄那个词要怎么表达呢?比如,看到了当没有看到?
比如,脸红了也要忍着?
再比如,他明明心跳如雷,却还要装着淡定!
陈青云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转头,从支起的窗户哪里看着房间里的她。
她的手臂很不便,一只手把被子褪到腰腹上,一只手拎着单薄的里衣抖动着,她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显然不喜欢湿漉漉地衣服贴着她的身体。
僵硬的动作将衣衫的领口拉高了,脏污的里衣一下子就显眼起来。
陈青云不敢再继续看下去,连忙快速地往外走。
冷静?
那是什么词?
他明白其中的深意吗?
陈青云皱起了眉头,忽然觉得自己跟一个傻小子一样!
他收敛了神色,请了二门当值的一个婆子去找了翠环和翠玉,然后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暂时住下的厢房。
北苑的下人们早就给他备了洗澡水,还留了两桶热热的放在一边,就等着凉的时候加上。
他手指微颤地解开腰带,长衫立即就宽松起来,可是他却觉得身体绷得紧紧,好难受。
快速地褪去衣衫,他浸泡到浴桶里。
脑海里,那突然惊愕的目光那么可爱,他怎么也忘不了。
里衣都湿透了,她也显得很尴尬!
那么清晰的神情,好像一下子就表露了她的局促和赧然,而他却瞧得一清二楚。
陈青云的脸颊又烫了起来,含桃红起来的时候,跟朱果一样,透着淡淡的光芒,惹人疼爱。
可她害羞起来的时候,却比含桃还要诱人。
浴桶里的水冷了,有点凉。
陈青云却不想起来,他感觉自己有点热,不,应该说是很热。
应该要再多泡一泡,他闭上眼睛,慢慢平复心绪。
等到他跨出浴桶的时候,他周身都泛着冷意。
支开的窗户透进了一阵冷风,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咚咚!”
“陈公子,洗好了吗?小的来倒水!”
门外的小厮出声喊道,客气有礼!
陈青云干涩喉咙动了动,出声道:“洗好了,进来吧!”
小厮闻言,这才进来抬水。
可他伸手去摸浴桶里的水时,感觉好冰,都冷透了!
旁边的深桶里,之前很热的热水变成了温热的,却一直没有动过。
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没有多问,倒了水就去歇息了!
只当陈青云不好意思,没有用多余的热水。
这一夜,寒风一阵一阵的。
陈青云盖着单薄的被子,辗转反侧,天快亮了才睡着。
五更天的时候,他立即匆匆地爬起床,去了厨房,煲汤,熬药。
罐子周围一圈都是火光,亮眼极了。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入了迷,好似又看到黑乎乎的药汁,忽然就落在了蜜色粉嫩的肌肤上!
那薄薄的衣衫挡不住妩媚风情,竟然让他瞧了个彻底!
熬药记?
他想起她的调侃,当时只当自己随口胡诌,可是如今他腹内还真有了,让他觉得有趣的语句呢?
写好了以后,要怎么让她不经意地看到呢?
陈青云想着,嘴角露出一抹深意来。
......
新的一天,定南府城热闹极了。
官府贴出告示,陈地穷凶极恶,刺伤一人以后,拐走虐打五个孩子,使五个孩子重伤,至今未愈,还意图杀人,致人重伤毁容,不思悔改,即将处于斩立决的刑法,以儆效尤。
大家互相奔走相告,告示没有说刺杀的是谁,云鹤书院之前那么大的阵仗,众人怎么会不知道?
更何况,人还是平西将军萧凤天找到的。
唾弃谴责一番,大家心里明白,此人死不足惜。
可人家萧将军为啥愿意出这个头啊,说白了,不就是看在云鹤书院的份上。
于是乎,云鹤书院在定南府城的地位又攀升了不少。
陈青云正在给嫂嫂炖汤,可长康却在学子午膳的时候亲自来找他?
僻静的廊檐下,陈青云皱着眉头道:“什么事情,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