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撩开的时候,心慧下意识往前看去。
远远的,那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她有些哽咽地红了眼眶,心里似有雪水融化,一股氤氲的热气直冲鼻腔。
她的喉咙又酸又涩,竟然像个无助的小姑娘一样,眼泪接连滚落。
陈青云抬首遥遥地望过去,那马车里很宽敞,她坐在左边的位置上。
手脚没有被绑住,看样子也没有受伤,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了下来。
深邃的瞳孔里,闪烁着一些异样的光芒。
他感觉心脏有些刺痛,因为她在哭。
像娇艳的海棠,被雨水冲刷,呈现了涂败之势。
他静静地看着,食指掐在拇指的指节处,面上丝毫不显。
“吁......”
马车停下,卓唯拧着她从车上下来。
陈青云见状,深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戾。
卓一帆率先走进院落,这里很静,静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看着眼前正直视过来的陈青云,少年英姿,卓尔不凡,那一双阴鸷的眼眸,到是跟他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可惜......
卓一帆的嘴角动了动,抬手触摸着冰凉的棺椁,然后幽幽道:“你知道什么人最可悲吗?”
陈青云闻言,漆黑的瞳孔里,映入卓一帆的身影。
他面容冷肃,走路无声,一张刀削般的轮廓看起来有些张扬,深邃敛聚的眸光幽幽暗暗的,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带着摄人的阴冷。
“你知道什么人最可恨吗?”
陈青云淡漠道,他看到心慧被钳制着,距离他几步之遥。
可就是这几步,却像是隔了万重山。
心慧镇静下来,她看到如霜雪倾覆的青云,他挺拔的身姿,像极了松柏,有着屹立不倒的坚韧。
只是这样望着他,就好像他身上的冰霜都融化在了她的心里。
那种冰冷的疼痛,时时刻刻都像藤蔓一样,将她紧箍到快要窒息。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仗势欺人,可恨又可耻!”
心慧冷声道,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人,让你无法琢磨他们的思维。
她想起,她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
“善良限制了我们的想象!”
是啊,她从未想过害人,可别人为了可以更好地利用青云,从而想法设法加害她。
这种人的思维,唯有“变态”可以形容!
卓一帆看了看陈青云淡然如风,又看看李心慧心焦似火,当即勾了勾唇,讥讽道:“在这个世道上,你觉得可耻可恨的人,你却偏偏没有办法对付!”
“因为你根本做不到,比他更可耻,更可恨!”
“未必!”
陈青云嗤笑地反驳,深邃犀利的眸光,冷冷地在卓一帆的面容上来回扫视着,半响后道:“苍鹰天生是抓蛇的能手,可也有被蛇缠死的时候。”
“可耻,可恨的人,下场都是自食恶果!”
卓一帆冷睨地看向陈青云,微翘的嘴角勾勒出阴森的笑容,掌风一个用力,瞬间将棺椁的盖子推翻在地。
凌厉的气息瞬间震开,陈青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微眯的眼眸看向远方射来的利箭,伸手去拉心慧!
可卓唯抽出腰间的佩剑,凌厉一扫,逼退陈青云以后,这才拎着心慧瞬间避开暗箭。
他们带来的暗卫,也瞬间闪现,全都围在卓唯的身边,为他竖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卓一帆推开棺盖的一瞬间,里面躺着的人一跃而起,剑气直逼而来。
卓一帆冷凝的眼眸一眯,周身寒气四射。
只见他迎面而上,一把捏住萧泽的长剑,“啪”的一声,萧泽的长剑被卓一帆折断。
卓一帆顺势一脚,便将萧泽狠狠地踢出几丈远,撞击在庄子的主梁上,“嘭”的一声,萧泽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散了。
剧痛来袭,萧泽眼珠动了动,所有光泽随着他口中涌出的大口鲜血,而渐渐消散。
心慧看到萧泽受到重击,整个人摔倒在地,不知死活,拳头下意识握起。
陈青云没有想到,卓一帆的功夫竟然如此霸道,那长剑在他的手中,连细小的伤口都不曾磨出!
可萧泽,却已经去了大半条命了。
心里闪过剧烈的震动,陈青云看向远处的心慧,黑沉沉的眸色里满是焦急。
卓一帆解决完了萧泽以后,再次探头去棺椁之中查看。
结果,那棺椁之中,突然撒出一些白色的药粉。
那刺鼻的气味袭来,卓一帆当即往后掠去。
陈青云看准机会,当即掠向心慧的身边。
卓唯见到陈青云过来了,长剑立即横在心慧的脖子上。
他冷凝的眸光气势逼人,仿佛陈青云再往前走一步,他便会抹了心慧的脖子!
陈青云的步伐仓惶之中,笔直而立,眸光冷肃地盯着卓唯。
与此同时,卓一帆底下的泥土突然一松,那棺椁周围,全都瞬间塌陷。
连同棺椁在内,一同陷入深坑之中。
而深坑里,无数的暗箭齐发,卓一帆顶着巨大的棺椁,在那深坑里面旋转着,片刻后,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便成为了黑漆漆的刺猬。
卓一帆站在棺椁顶上,用棺椁巨大的冲击力将深坑里埋下的刀剑到压入地下以后,这才脚沾在地,将巨大的棺椁从那深坑里面“嘭”的一声送出,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里面的萧沐早就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还未稳住身形,便被震出棺椁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