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里的争议很快就传到了贤妃的耳边。
她没有想到,下毒这件事会牵扯到女儿的身上。
她更加没有想到,皇上今日不顾任何颜面,竟然给陈青云如此大的权利。
贤妃急匆匆来到栖云宫的时候,临安公主正换了一身繁琐的宫装,穿着简约得体的鹅黄色缎面褙子,梳着干净利落的朝云髻,云鬓上贴着碧玉珠花,十分清丽动人。
“你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那陈青云来了,你真要去跟他过堂不成?”
“你是堂堂的公主,你父皇唯一的女儿,这时间谁有你尊贵?”
“别说是陈青云,就是沈旭那个老家伙来了,对着你也只有低头的份?”
贤妃怒气冲冲地吼道,她看着平静的女儿,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可这时,临安公主却自嘲道:“母妃还要骗自己多久,骗我多久?”
“父皇对我根本没有慈父之心,对母妃更是没有一点夫妻情意?”
“啪!”气红眼的贤妃狠狠地甩了临安公主一个巴掌。
鲜红清晰的手掌印顷刻间浮现在临安公主的左脸上。
她伸手去摸着,很麻木地疼,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样。
“那毒不是我下的,我怕什么?”
临安公主倔强地道,她睁大眼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庄重一些。
哭有什么用?
她哭得还少吗?
贤妃气得往后退了两步,她当然知道那毒不是女儿下的。
可陈青云会是省油的灯?
若是有心陷害,到时候皇上还会不会听她的?
又或者是,那个人会不会顺手推舟,将女儿推出去顶罪?
她本来就没得选择,可是女儿有。
所以女儿一定不能出事。
“你知道什么?那长康是在你宫里出的事,药也是你给的,你去了能摘得清楚吗?”
“你听母妃说,等会陈青云来了,你就......你就当场昏过去,母妃再治他一个故意谋害皇嗣的罪名,到时候就算是你父皇来了,也只会心疼你,治陈青云的罪。”
临安公主勾了勾嘴角,嘲讽地笑了起来。
“母妃是害怕扫了女儿的颜面,还是害怕陈青云查出些什么来?”
“啪!”
贤妃又狠狠地甩了临安公主一个耳光。
她整个人气得发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对着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这话要是被皇上听见了,只怕......
想到这里,她当即苦涩地笑了笑。
说不定皇上心里最怀疑的就是她,所以才会让陈青云拿临安立威开刀。
想到这里,贤妃当即忍着眼泪,有些无力地道:“随你吧!”
“母妃说什么你都不肯听,既然如此,那你便自作主张,自寻猜测吧。”
临安公主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母妃那颓废的面容,心跟针扎一样疼。
可她还是倔强着,没有掉一滴眼泪,而是十分愤恨地道:“那是因为母妃什么都不告诉我。”
贤妃闻言,当场怔住。
她不知道如何跟女儿说,难不成那些被皇上厌弃的过往,也要说出来不成?
就在她怔忪之间,只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来道:“启禀娘娘,启禀公主,陈青云他带着刑部的人来了。”
贤妃和临安公主闻言,当即对视一眼。
诡异的气氛中,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传遍了贤妃和临安公主的周身。
......
陈青云并不像贤妃想的那样鲁莽,一来就拿临安公主问罪。
他先捉拿了送药去给长康的宫女,还有之前替长康止血太监。
临走前,陈青云站在台阶下,远远地朝着贤妃和临安公主拱了拱手。
他那谦和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不会深究的人,可他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却暗藏着一股血腥的风暴。
贤妃知道,这个案子既然已经查到宫里来了,那就不会善了。
可谁想拿她的女儿当挡箭牌,那也要看她答不答应了?
看着陈青云背过身,就想这样走掉。贤妃当即快步上前,出声道:“陈大人留步。”
“本宫这里有些许线索,想跟陈大人单独谈谈。”
陈青云停下脚步,谁也没有看到,他在转身的瞬间,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他身边的人下意识退到栖云宫外。
贤妃屏退了宫里的宫女太监,请陈青云入了偏殿。
偏殿的门是开着的,贤妃的心腹马公公谨慎地守在外面。
陈青云见那马公公步伐轻盈,耳目具动,便知道此人功力高深,是个不容小觑的主。
“贤妃娘娘有什么话便说吧,刑部还有诸多事情等着微臣去办?”
陈青云站在殿堂中央,贤妃则靠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
贤妃本想拿乔,可陈青云的态度却昭示着,他对她所说的话并不太感兴趣。
这让原本有几分把握的贤妃,开始有些自乱阵脚。
“陈大人心里清楚,那毒根本不可能是临安下的。”
“你若是审错了,只怕这后果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侍郎可以承担得起的?”
陈青云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贤妃。
他那清透如墨的眼眸里,好似把什么都弄明白了。
“微臣从未说过,临安公主就是真凶?”
“到是贤妃娘娘这话,莫不是知道谁是真凶?”
“娘娘想让微臣不要针对临安公主,可微臣手里握着的证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