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默清本就五内欲焚此时又看见了令沉佑的脸,一时肚子居然开始剧痛起来。
原是张汝安算错了时间,他既大胆挑衅地留下纸条,一是为了气一气令沉佑的缘故,二也是打定主意令沉佑没有那么快到来。
没想到,一切都算错了。
张汝安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有照顾着腹痛不止的阮默清,顿时手忙脚乱,令沉佑身后的兵根本就不用了费吹灰之力就留能将二人拿下。
——这场逃婚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一场梦一样遥不可及。
卫兵拿着尖锐的长矛把张汝安和阮默清两人团团包围,令沉佑嘴角带着恶魔般淡笑,带着胜利者与掌控旁人生死的高傲姿态,缓缓地从马上走下来。
没错,张汝安和阮默清这两只渺小的蝼蚁,居然敢忤逆他的命令逃跑,他既然抓到了猎物,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阮默清因腹中的疼痛而冷汗涔涔,她的身躯微微颤抖,冷风将她的衣襟吹起,看起来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中徒劳挣扎。
她伸开双臂挡在张汝安的前头,银牙紧咬,“令沉佑!你放了他!我就跟你回去。”
令沉佑右手的大拇指在嘴角邪魅地摸了一下,玩味地吐出一个音符,“哦?”
阮默清知道他在故意叫自己难堪,也知道令沉佑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次她和张汝安逃婚,一旦被发现,势必引来最坏的结果——但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张汝安就这么死去,她不能!就算是付出任何代价!
阮默清倔强地沉声道:“你把他给放了,我跟你回去,以后一生一世都是你的女人。如果你不答应,我们俩就死在一起!”
她说这话时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般纤弱的身躯说出来确实掷地有声。
“你好像并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令沉佑阴森森的笑着,脸上若有所思。
张汝安见状已经忍无可忍,将默清护在身后,怒道:“令沉佑!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之前费尽一切心机地害我,还抢占了默清,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杀了你!”
说着他就像是疯了一样,体内猛然注入一股歇斯底里的力量,疯牛似地朝令沉佑冲过来。——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即便是这样怒发冲冠之时,也被令沉佑的手下牢牢按在地上。
令沉佑抬起麒麟臂就给了张汝安一个响亮的大耳光。张汝安被扇的得身子软了一下,嘴角上猩红的鲜血横流。
“张汝安啊!!”阮默清撕心裂肺地叫道。与此同时,令沉佑的另一只手腕如一只铁箍般缠上了阮默清的脖子,将她缓缓地提起,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个婢子,你有什么样的能耐,居然给背叛我!”张汝安软塌塌地倒在地上,令沉佑也似发了狠一般,嘴里咬牙切齿地说着。他是一个武将,手指又收得那样紧,几乎要把阮默清掐死。
“你以为世子赦免张汝安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世子的命令只是世子的命令,我既行了,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现在就可以把张汝安给弄死,然后到世子面前说是泥巴那帮土匪干的,到时候死无对证,我倒要看看,笑到最后的到底是谁!”
“咳……咳……”阮默清空有一腔怒火,面对比自己强大百倍的敌人却终是束手无策,空气一丝一丝地透进来,越来越艰难,她眼前金星直冒……
令沉佑哼了一声,将阮默清一把摔在地上。
“贱婢。”他啐道。
阮默清恨恨地跌在地上,从生死一线上捡回一条命来,却没有丝毫的庆幸,心中的怒火反而更甚,用她能想象到的,最恶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令沉佑。
“你还敢瞪我?”令沉佑抬手又要打,脸上的凶恶的表情忽然微妙地笑了一下,“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还怀着我的孩子,你认为我到母亲面前无法交差,所以就认定我不敢伤你?”
阮默清不答,捏紧的拳头深深地扣近泥土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声都说不出来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跟不跟我回去?”令沉佑捏起她的下巴。
“我就算是死,也不再沾你这恶心的人半点……”阮默清的嘴角已经沾染鲜血,一字一顿地说道。
令沉佑很快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狂怒,而是缓缓地松开了她,踱步到张汝安跟前,“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从魏希手中夺过狼牙棒,就要往张汝安的肉身上飞下去。
“不要!!”阮默清拼命地大喊着,仿佛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令沉佑并不理会,一棒子下去,阮默清很明显地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张汝安闷哼一声,鲜血狂喷一地,已经不会动弹了,又好像是已经死了。
阮默清再也顾不得尊严,爬到令沉佑的脚下,抱住他的粗腿,声泪俱下,“我跟你回去,我给你回去!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求求你,求求你,饶了他吧!他会死的!”
令沉佑把狼牙棒翘在一边,仍然邪魅地笑着,“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
阮默清大哭道:“我求你!我后悔!”
她此时泪水和血水已经分不清了,嗓子像是堆满了棉花,用尽全力就说出这么六个字来。
令沉佑冷冷地甩开了涕泗横流的阮默清,甚是嫌弃地用手绢擦了擦手,“这不就得了?早些这么做,也免得吃那么多的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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