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男孩用自己攒了多年的铜板买了一头小花羊。小花羊漂亮得很,身上都小花羊当成唯一的玩伴,他每,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小花羊身上。
对于男孩来说,唱歌是他生命中第一重要的事,照顾小花羊是第二重要。
然而,有一天他干活回家,发现小花羊不见了。母亲谎称小花羊被马车撞死了,可是男孩却在院子里找到羊毛和羊血的痕迹,其实小花羊已经被母亲偷偷卖钱了。
男孩又哭又闹地捶母亲,但是小花羊再也找不回来了。男孩受到了致命一击,他最后的一点点情感都消散了,阳光、希望都变成了黑夜。男孩从此穿上了坚硬的外壳,从此以后,任何东西都不值得他再流一滴眼泪。
后来,小男孩也被母亲送到一户大户人家当佣人。那户人家姓李,是个煊赫得难以想象的大家族。小男孩之前吃过很多的苦,这点苦头已经不当回事了。不过此时命运再次逆转,李家的老爷将军看重了小男孩的体魄,想收养他当干儿子,将来为李家卖命。
小男孩就这样改姓李了。他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只是一夜之间成了富贵人家的一份子。
李家的长工都知道,他在李家真正的少爷小姐面前,永远只是个下人,永远抬不起头来。
沈曦宜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李晏唐并不是李家的亲生儿子。甚至连李徵玉也不是他的亲妹妹,之前他那样尽心竭力的帮李徵玉,怕只是出于一些难以描述的原因。
这样的真相猛然间浮上眼前,着实叫人难以接受。沈曦宜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说出这些,只是出于一种不祥的预感——当敌人走投无路之时,才会把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那已经是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了。
可是沈曦宜不能逃走。
莲清和藕清还在他的手里,她们都是无辜的,沈曦宜绝不能不理会她们。
“你不用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吗?”李晏唐责怪似的,一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只是一些黏糊糊又污浊的液体。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当然有把握不能让你活着出去,要不然我的这些丑事岂不是全部都泄露了?”
沈曦宜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拖延时间。
“你居然不是李家的孩子。”
这句话也是出于惊讶,也是处于真心。
“李家?”李晏唐冷冰冰地笑了一声,似乎极为不屑。
“李家算什么东西?”他笑了半晌,笑得泪水都快出来了,猛然说道,“李家只不过是看中我当时强壮的体魄,是想收养我当他们家族的一个傀儡而已。”
他居然恨李家。
沈曦宜倒吸了一口冷气,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李晏唐之前会如此为难自己,更不明白既然李彦臣恨李佳,为什么还要如此卖力地给李家卖命?
“你当然不明白,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那个所谓的妹妹李徵玉,想嫁世子,你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世子只喜欢你,现在太子也喜欢你,那个孙常者,那个讨厌的家伙……也经常围在你身边。沈曦宜……你不觉得你自己的命太好了吗?”
他越说越急躁,中间似乎蕴含着无尽的自卑与伤心,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那个趾高气扬的他。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放过我好不好?”沈曦宜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或许李晏唐还有一丝良心未曾泯灭,如果他真想直接杀了她,就不会跟她坐在这里说这么半天的话了。
当然,这也只是试探。
“那些人有句话说得没错,只有除掉你,我的日子才能好过。”李晏唐眼中露出一丝阴狠的光芒,“现在,咱们开始吧。”
“轮到我了?”沈曦宜背后一凉,“你就要在这里动手,你就不怕报应吗?”
沈曦宜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她当然知道跟眼前这歇斯底里的人说什么报应是徒劳的,但她不得不说,期望拖延一些时间。
……至少叫人发现自己被困在这里!
李晏唐把玩着手上锋利的剪刀,“沈曦宜,你不要自作聪明了。这里,就是我从前那个所谓的家。外面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你就不可能得救。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你错了!”沈曦宜推了他一把,飞快地后退几步,手背被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李晏唐,你还记得那个香囊?我还把它随身带在身上,即便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香囊?香囊!”他喃喃说着,忽然咆哮起来,“你跟卢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真不应该跟你废话这么久,没想到,没想到,还是犯了大错!不过也没关系,你死了,我有一百种理由跟卢玠解释!”
他抄起地上的一截麻绳,忽地朝她扑了过来。沈曦宜慌不择路跑到大门前,才发现大铁门早就被锁死了。
“我既然敢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就有杀你的把握。你跟你这两个小侍女,一起下地狱吧!”李晏唐上衣破了一大块口子,像疯了般扑上来,“来吧!!”
沈曦宜艰难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势,心里默念着上天保佑……
可并没有……
难道今日就是她毙命之日?
李晏唐手里一块石头直直朝她砸了过来,碎在地上一滴石头碴而。沈曦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抄起束在门边的大扫帚撑柜。
李晏唐简直疯了般地狂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一缩再缩。忽然墙头传来一阵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