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现在的沈明霞已经被某种情绪冲昏了心,任凭沈曦宜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了。而且,沈曦宜所想出的办法并不是什么两全其美的计划,只是暂时不叫沈明霞那么伤心的缓兵之计罢了。
毕竟,冯濂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曦宜见四周的窗户都关好了,才轻声道:“如果我让你远远地看一眼冯濂,你能保证心里受得住吗?”
沈明霞急忙点点头。
沈曦宜知道她已经有孕在身了,就怕她一见冯濂就激动地要晕过去,到时候就难办了。
“你放心吧!我就远远地看他一眼,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沈曦宜又陷入犹豫之中,她倒是知道冯濂和曹元朗都被扣在地牢里,就是这是卢玠扣下的人,自己若是冒然带着沈明霞见一眼冯濂,卢玠会不会不高兴?
可是,如果跟卢玠说了,恐怕他会更不高兴。
沈曦宜只是可怜沈明霞怀有身孕还这样不明不白,连个名分也没有,还要为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奔波。沈曦宜从前在沈府时,到底只有薛姨娘母子曾经跟自己亲近些,这个忙,沈曦宜不能不帮。
沈曦宜点点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明霞姊姊,我跟你都是血肉之亲,所有有些丑话我也就不吝说在前头了。冯濂之前做了些什么事情,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是玄安王的重要的犯人,我带你去见他本来就不合规矩,如果你还要大喊大叫地话,不但连累你我,更是连累他。”
沈明霞咬了咬下唇,像是过了良久才消化了沈曦宜的话,算是默认了。
沈曦宜叹了口气,带着她,缓缓地,像那暗无天日的地牢走去。
这地牢算是现在小卢府最大的禁地了,处处皆要令牌才能通过。把手的卫兵大多都认得沈曦宜,却不认得沈明霞。见两个女子忽然前来地牢,不由得多问几句。
沈曦宜本来就心虚,趁着这会子卢玠不知道干什么呢,赶紧叫沈明霞和冯濂见上一面,也算了去沈明霞的心愿。若是一会儿被卢玠发觉了,免不得又是一阵闹腾。
于是沈曦宜面对侍卫的质问时,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副侯门主母的谱儿来,肃然道:“玄安王命我前来问几句话。”
那侍卫长问道:“敢问可有王爷手书或令牌?”
沈曦宜装出一副厉色的模样,道:“难道本姑娘这张脸还不是令牌吗?再敢啰嗦,我就叫王爷砍了你们的脑袋。”
沈曦宜说这话时候心虚得很,本来她就不想卷入此事,此刻迫不得已,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沈明霞更是吓得够呛,躲在沈曦宜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不由得叫那帮侍卫更是起疑。
沈曦宜本来以为说两句狠话就能把那些卫兵吓住,没想到那些人都是卢玠提拔上来的精兵,毫无惧色,依旧正襟危坐地说道:“对不住沈姑娘,若是属下不明不白地把姑娘给放进去,王爷一样会砍了属下的脑袋。”
沈曦宜当场愣住,感觉自己的尴尬已经无以复加了。
良久,沈曦宜只能干笑一声。
……
既然强闯不行,就只能智取了。
反正沈曦宜是不想正大光明地跟卢玠说起沈明霞的事情的,这一来卢玠不会答应,二来,沈明霞未婚而孕本来就为世所不容,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曦宜暂时把沈明霞安排在侧殿休息,然后找到沧溟,问道:“王爷呢?怎么一上午都不见他?”
沧溟答道:“王爷上午跟堂易王商议朝事,这会子正在午睡。沈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沈曦宜摇摇头,径自推门进去。
沧溟知道沈曦宜时常进出卢玠的书房,嘴巴张了一张,倒也没拦。
沈曦宜悄默默地推开书房的门,果然见着卢玠歪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正睡着。沈曦宜看着他的睡颜,心中一动,便见到一块令牌被随意撒在他边上的小柜子上。
卢玠怎么会在意这种东西……沈曦宜这样想着,脚下几乎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伸手跨过卢玠的轻轻地往那边,想把令牌拿下来。
沈曦宜屏住呼吸,却不知道这时候卢玠忽然睁开了眼睛。
沈曦宜的手就悬在半空,尴尬无比。
“你?嗯?”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半坐起身子来,“你怎么来了?”
沈曦宜飞速把那块令牌收入自己的囊中,尴尬地笑道:“没什么。”
他懒得将这样的小细节放在心上,淡淡道:“你很少在这样恭顺,见你今日的样子,着实是奇怪起了。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沈曦宜怦然一动,这,他怎么就能猜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卢玠皱着眉看着她。满腹疑问。
沈曦宜转而环住他的脖颈,甜甜笑道:“这不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吗?这几天,我也见不着你。”
他的脖颈明显地一僵硬,双眉蹙得更深,往后缩道:“别。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无缘无故地靠近我,我倒是有点害怕。”
沈曦宜哼了一声,“好吧,你既然睡得正好,我就不打搅王爷了。”
其实她就是想溜,起身就要离去。没想到卢玠一把把她拉住,按在榻上,柔柔地质问道:“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就想走,嗯?没那么容易。”
沈曦宜被他按得有点局促,两人交织在一起,呲牙笑道:“这……玄度,你怎么这么说?”
他笑着从沈曦宜怀里捞出那块令牌,低声在她耳边道:“这是什么?”
沈曦宜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