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孙常者也不确定自己听见的东西是不是一场幻觉。
那一次,他为了引开令沉训走得很是匆忙,令沉训这人早就走火入魔,行事都没有准儿。孙常者故意把他引到一处深坑旁边,自己则躲在树林后面挑衅,这家伙果然中招,一下子就掉进坑里了,怎么也爬不出来。
孙常者小小得意,正准备狠狠地踹那家伙一脚再打道回府,没想到这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湘地本来就地僻人稀,到底是什么人从此处路过呢?
孙常者觉得商或是什么江湖侠士之类的,也就没多想,转身躲进了树后面。毕竟像自己这般突兀地出现在这荒山野林很奇怪,孙常者不想被人怀疑。
没想到这不听不知道,一听不得了,这飞快跑过的两人,居然是广渠王的手下,说是请了一名江湖上不世出的杀手,定要将卢玠解决于手下。
那两人的说话声音很小,几乎就听不见,孙常者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没想到这时候陷入深坑的令沉训忽然叫唤起来了,孙常者一着急,便冒出脑袋来被那两人给看见了。
这一看见还得了,两人立刻就要杀孙常者灭口,孙常者不会武功,慌不择路,窘迫中一脚失足踏进了无底洞的边沿,失去重心,一下子就落到了无底洞里,继而就昏迷了很长的时间。
无底洞里黑洞洞的,孙常者的脚摔断了,又渴又累,也爬不上去,心里绝望极了。
小幺桑和洛朱紫等人听说了孙常者的之前的经历,无形之间捏了一把汗。
如果孙常者听见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么……京城恐怕又要有一场巨变。
这样的大事若是不亲自告诉卢玠,恐怕靠传口信是不靠谱的。但现在几人都远在湘地,阿籍治不好之前,谁也回不去,当真是难办极了。
小幺桑之前托付湘地的前辈们帮忙看看阿籍的病情,一位女巫医说谢籍的疯病是中了某种特制的蛊毒了,若是想要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必须要对症下药才好。但是一种蛊毒对应着一种解药,天下千万种蛊毒有千万种解药,谢籍才刚被送过来,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可能治好的。
洛朱紫问道:“那最快要多久,才能有把握治好谢籍?”
那位女巫医摇摇头,道:“光配药就要半年的时间,期间还要给这位谢公子针灸治病,情形复杂得很。”
半年……
孙常者和小幺桑对望了一眼,恐怕他们是等不了的。
孙常者偶然遇见的两个人是个混子还好,若真是广渠王的手下,阴谋着要刺杀卢玠,此事可是十万火急,若是真等了半年,可算是黄瓜菜都凉了。
孙常者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我……我要先回去。”
阿郎急忙上去把他给扶下来,道:“孙兄弟,你不要这么着急,况且你现在身体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放心。”
话虽这么说,但是孙常者不可能绝对不能将广渠王的那件事放下。
左右商议了半天,阿籍这边也不能放手,同样广渠王这边也不能放任不管,两边必须找个平衡才行。
最终还是决定阿郎陪着孙常者先回京城去,洛朱紫和小幺桑则继续留在湘地守护阿籍。若是阿籍的病情有什么转变,再以书信相互联系。
小幺桑眼中充满了泪水,说实话,她心里是舍不得孙常者走的。她才刚刚费了千辛万苦把孙常者找回来,这么快两个人就又要分离了。
可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孙常者有预感,前面阴霾渐袭,将会有一场惊天地的大变动。
由于沈曦宜一直不肯见薛姨妈的关系,薛姨妈写信痛诉沈曦宜背信弃义、六亲不认,甚至还声称自己的女儿之所以为跟人私奔就是沈曦宜挑唆的,她本来就是个长舌妇,骂起人来不遗余力,闹得满城风雨。
卢玠实在是烦恼,道:“要不然本王帮你把这老太婆的舌头拔了吧,整日聒噪,着实是烦死人了。”
沈曦宜虽然也恼恨这些流言蜚语,但是薛姨妈终究是为了沈明霞的事情才这么做的,沈明霞的事情多多少少跟她有点关系,沈曦宜也不想完全把自己的责任撇清。
“算了。”她只是这样答复卢玠。
卢玠看了他一眼,随即默然。
翌日便听到薛姨娘走在路上被马粪泼了的事情,薛姨娘怒发冲冠地找寻到底是谁胆敢泼她马粪,最终却突然无果。
沈曦宜心里当然明白这事是谁干的。只不过薛姨妈经历过这件事过后,确实安静了许多,大约心里也明白自己得罪了人。
薛姨妈怎么样沈曦宜倒不是多么关心,现在最令人着急的,就是冯濂和沈明霞的下落。这两个人都是文弱之人,按理说根本就跑不远,不知怎地但却根本就不见踪影。
按照卢玠之前所说,太后会插手此事,一件本来就与太后着急毫不相干的事情。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起来,冯濂都是一枚棋子,连广渠王这本主都不要了,不知太后还搅入这乱局中做什么。
沈曦宜猛然想起了宫里不只有太后,还有皇后。
经过上次皇后蓄意陷害沈曦宜的事情之后,皇后这个人始终是卢玠和她的心结,谁也不肯轻易提起。一边是卢玠的亲姐姐,一边是沈曦宜,恐怕卢玠夹在其中也很难。
但是皇后这些日子没有动静绝对不意味着皇后就任人摆布了。
沈曦宜太知道皇后的个性了,她表面上一副万事不争的样子,暗地里确实操纵全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