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玠反问道:“麻烦。我直接赐婚不就好了?”
沈曦宜一阵猛捶他,嗔道:“真是不解风情!!你直接赐婚……哪有……哪有水到渠成香啊?”
卢玠作势撑柜,挡住她的拳头,语气也急了几分,“事出必有因,万事师出有名才能叫人信服。那孙常者惯会抖机灵的,你若是只叫那小侉子跟我演演戏,恐怕孙常者是不会信的。”
“世子为何这么说,”沈曦宜感觉事情有门儿,追问道:“难道世子有更好的办法?”
卢玠哼了一声,低头扶额,眉眼间似有烦躁之意,“你们这件事,本世子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过条件。”
沈曦宜顺口接道:“有什么条件?世子请讲吧?”
卢玠双竗目蓦然抬起来盯着她,沉声道:“条件就是,此事办完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那小侉子都要搬走,不能在我卢府继续胡闹了。”
沈曦宜懵懂:“搬哪去啊?”
卢玠漠然道:“孙府,或者其他。关我的事儿吗?”
沈曦宜狠狠戳他肩,“世子爷忒狠心了。人家那么漂亮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他撇过头去丝毫不为所动,“要么免谈。”
沈曦宜想着左不过小幺桑也是喜欢孙常者的,要是借此机会搬出卢府而搬到孙府去,天天跟孙常者住在一起,或许能培养出点感情来。于是便替小幺桑一口答应了。
卢玠轻笑了一声,“行,你说的。到时候小侉子要是不走,我就传唤孙常者来领。”
沈曦宜见他脸上的神色又奇妙又复杂,有点心虚:“……好吧,我说的。”
世子所言一语九鼎。翌日晨曦,世子先是去李徵玉房里转了一圈,在她无限殷勤的讨好中用过了一顿早饭,随即和李徵玉往后花园去一起赏花。
下人们纷纷惊奇这两人什么时候冷锅冒热气,嗤笑沈曦宜失宠的大有人在。在后花园里,正在采集露水的沈曦宜正好遇见了世子和李徵玉郡主,李徵玉踢翻了沈曦宜辛苦采集的露水瓶,沈曦宜大怒,却又不好当面发作,暗暗隐忍。
李徵玉得意一笑。卢玠面色冷漠如斯并未说什么。他们二人背过身去刚要离开,后面的沈曦宜忽然发狠,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过去就欲扳过李徵玉的身子,给她一耳光。
旁观的侍女仆人都吓呆了,沈曦宜今天是吃错了哪门子药,举动如此反常,竟还敢袭击郡主,是不要命了吗?
李徵玉始料未及,电火惊石的一刹那吓呆了。卢玠疾而回头,单手迅抓住了沈曦宜打过来的手掌。
“放肆!”
沈曦宜一惊,随即委屈道:“世子!放开我!”
李徵玉才站稳,指着沈曦宜惊呼道:“世子,沈曦宜,沈曦宜她她简直是疯了!”
卢玠把她丢在地上,拍拍身上的尘土,冷冷道:“把她关进暴室去。”
沈曦宜帮两个侍卫抄起手臂,瑟瑟发抖,“世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卢玠冷着面孔不去看她。
李徵玉气得直跺脚,“没听见世子说什么吗?赶紧把她拉下去啊!!”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计划,她假意与世子离心离德,然而小幺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仰慕世子了。再然后,让孙常者偶然间看见小幺桑另投他人,引起他的醋意和不舒服,按照卢玠的说法,还要再把小幺桑送走,此事便大功告成了。
所以,偷袭李徵玉、忤逆世子,这都是之前她和卢玠约定好了。没想到李徵玉就是一个惹事的母子,事情比之前进行得更加顺利。
沈曦宜伸出手去向世子声泪俱下:“世子你不要如此狠心啊……”
她本来还有几句准备好的话,但见卢玠瞥着她唇角已经涌出一丝笑纹,沈曦宜怕他下一刻真的忍不住笑出来,只好把剩下那几句词咽下去。
正巧孙常者和孙定者两人进府来,给世子送孙爹新得的一尊和田玉马。孙常者送完玉马逗留不肯去,扇着折扇路过后花园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孙常者与沈曦宜已经结拜,孙常者平日里就视她为亲妹妹一般,此时但见沈曦宜泪流满面地被两位卫兵拖走,而这厢卢玠还孑然一身地漠视,登时一股热血喷涌上头。
孙常者先是愕然,随即确认没看错,心中无与伦比的正义感在此占上风,这还了得?
怒从心底起,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法,脱去外袍就冲过来。众人猝不及防,卢玠登时讶然,孙常者奔上来就怒发冲冠,揪住卢玠的领子就大骂道:“卢玠!好你个负心汉!你居然把沈妹妹给……”
卢玠后退一步,随即倒吸一口冷气,镇定下来:“你神经病吧?放开。”
孙常者青筋直爆,叱道:“负心人!大负心人!”
李徵玉在一旁都吓傻了,沧溟立即冲上去,三下五下地就拉开了孙常者,慌乱之中,孙常者还扒拉下来了沧溟的头冠。
卢玠怒色已然形于色,整顿衣裳,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怎么进来的?”
孙定者闻声也慌忙地赶了过来,跪道:“臣下大罪!孙常者!你疯了!”
此时的孙常者已被两个卫兵控制住,双脚依旧不安分地狂踢着卢玠,口中大骂:“负心人!负心人,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你敢欺负沈妹妹,别以为你是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
此时沈曦宜尚未离开,目睹了这一幕,心中当真是五味交杂。她……好像又搞砸了……
谁能想到孙常者这么讲义气?
小幺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