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泥巴等人的捣乱,行程不得不押后。孙常者喝了水之后很快缓了过来,看清卢玠、沈曦宜众人,泪水横流地言道:“多谢几位兄弟的救命之恩啊!我孙修他日必报答!”
卢玠坐在一旁,淡淡道:“不必了。你只要把事实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就好了。”
孙常者感激道:“还是卢兄靠谱!”
小幺桑戳了戳他,“喂,孙常者,你的袜子都破了。”
“没事没事,”孙常者不以为然,才缓缓说起方才惊心动魄的经历。
原来今日是裴青奴的生忌,却因为身份的关系,孙家中不允许供奉青奴的牌位,更不允许孙常者为她烧纸悼念。孙常者跟弟弟孙定者大吵了一架,推搡之中,孙定者的小娘郑氏不小心踩到了青奴生前的画像,再也无法复原。
孙常者一看这还得了,拿起笤帚就想跟郑氏拼命。孙伯才被他们的吵闹声惊醒,怒叱孙常者这么大人了还没有分寸,还差点要抡起拐棍打他。孙常者很委屈,赌气一个人跑出来,大半夜地到青奴的坟前哭泣烧纸。
他沉浸其中,哭了半晌,忽然感觉前面有人挡住了月光,抬头一看,居然是泥巴和独眼龙两个人,一手提砍刀一手提狼牙棒,正露着门牙朝他笑。
孙常者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猛然见到这两个人,登时魂儿都被吓飞了,大叫一声“啊!!”就欲狂奔下山。
不料独眼龙一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另一个土匪泥巴就要扳他的脚。孙常者眼见着自己就要被抬起来,迫于无奈,张嘴就往独眼龙手臂上狠咬一口。
“小白脸,你属狗的啊!”独眼龙一急痛缩手,泥巴和孙常者扭打成一团,一起滚下山崖去。
“去,啊,呼呼,”孙常者连打带蹦,使尽浑身解数,奈何泥巴这女匪强悍如斯,一双箍着他的手跟铁打的一样。
二人扭打着直直滚到小山坡去,正好那坡中间长了棵两米来高的枯树根,泥巴和孙常者两人下坠的势力不减,一举撞断了那枯树根,正好泥巴在前,孙常者在后,一时摔得泥巴眼冒金星,嗷嗷直叫。
“哎呦!”孙常者迅速反应过来,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三下两下挣扎着站起来,撒开脚步便朝着山下跑去。两个土匪仍在后面穷追不舍。
也是孙常者运气使然,正好碰见了沧溟等人,被沧溟一举救下,这才勉强度过此劫。
卢玠悠悠听了半晌,道:“那这么说,这些女匪,光顾孙家,也都是为了你?”
孙常者喝了一大口水,恶寒地点点头。
谢籍拿着根狗尾草分析道:“嘿呦,那这么说,他们从你大家门跑出去那一刻起,便盯上你了。”
孙常者一口水差点呛着,忿然道:“我招谁惹谁了!泥巴那厮看来是非要我死才甘心!”
小幺桑抱着他手臂,问出了一个无比敏感的问题:“……孙常者,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哑然。孙常者顿时愣住了,手指一颤,沮丧道:“不是吧……”
沈曦宜心里居然觉得小幺桑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解释道:“上次我与孙定者去土匪山上赎你的时候,泥巴那厮,似乎是打着要把你送给大当家的‘梅三络’的旗号,非要把你抓回去不可。”
卢玠瞥了她一眼,眼中半是质问的语气流露,“你什么时候上的土匪山,我怎么不知道。”
“哦……?”沈曦宜呵呵一笑,“世子那时候还对我冷冷的呢。”
卢玠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孙常者恍然,拍着脑袋道:“梅三络那婆娘,我当然是见过的。当时在土匪窝里她她她就像对我图谋不轨,果然、果然派手下追到了这里!”
小幺桑学着泥巴的样子,粗着嗓子添油加醋道:“泥巴还说,‘孙常者,只要你一日不娶亲,你就是我们大当家的人!’”
小幺桑把泥巴那厮的神态拿捏得甚是入木三分,沈曦宜忍俊不禁。卢玠皱眉:“她真说过?孙常者,你还真要小心了。”
众人仍在有意无意争论孙常者的事情,谢籍把手里的狗尾草叼在嘴里,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轻飘飘地说道:“好了,我和玄度还有大事要去做。孙常者,你正好来了,叫沧溟带着你和小幺桑都回城里去,咱们也就此别过吧!”
沈曦宜亦随之站起来,孙常者却打了个寒战,死命摇摇头,猛然吐出一句:“不,我不回去。”
“不回去?”沈曦宜和小幺桑有些惊讶,异口同声地呼出来。
孙常者拿着小木棍低头在地上画圈圈,一边神色低落地解释道:“孙定者!他,他居然敢说青奴卑贱!我爹也不喜欢我……我出来这么久,还碰上了土匪,孙家居然都没派人来找我?!我现在回孙家也是生气,还不如你们去哪,我们去哪。”
此言正合小幺桑心意,“明智!”
孙常者目光转向她,“你也这么觉得?”又轻轻拽住沈曦宜的裙角,“沈妹妹,你肯不肯收留我?”
“我……”沈曦宜回头看了一看默然的卢玠,似乎对方并没有松口的意思,便道:“孙公子,我的意思是,江湖上刀光剑影,不比府上喝好穿暖,你又没有武功在身,恐怕你受不了这个磨难。”
“你不是也不会武功嘛,”孙常者丝毫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语气中仍然带着希望之意,大力争取道:“没事。沈妹妹,我一路上可以卖字画赚钱,我带着辟毒的簪子,我还会变戏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