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黎。”她无声跳入屋内,走到柳如烟面前,“悠儿说今天开始的培训班没有看到你,所以我就过来了。”
柳如烟忽然感到心头一震。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这名自称为黎的姑娘头上有一对竖直的耳朵,还会随着主人的视角微微摆动、调整方向,绝不可能是由发髻或首饰装点而成——这自然协调的动作像极了那群灵活的猫儿!
似人而非人,在她印象中只有一类物种能与之挂钩。
「妖」。
“猫妖……大人?”
“是狐妖。”黎立即纠正道,“尊称就免了,你不害怕吗?”
“老实说,有一点。”柳如烟微微低下头,“不过看到你在屋顶上来去自如的样子,我便觉得……哪怕是当一只妖也比现在要好。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那块木牌,有特殊的味道。”黎简单解释道,“你报名填写的地址是醉青楼,只要到附近转一圈,便能寻得踪迹。”
原来如此。所以它并不是一个信物,或是一个用来安抚人心的象征物,碎裂与否都不影响它的作用。
柳如烟心中恍然,同时又涌起了一份对小姑娘的愧疚。
原来对方不止确切地理解了她的处境,还提前为她做好了准备。
“从报名到今天已是第六天。你改变主意了吗?”黎问道。
听到这句话,她猛地仰起头,“不,我没有!”
“一旦从这里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正是我期望的,请你带我离开!”说到这里,柳如烟忽然想起了脚踝上的锁链,神情不禁暗淡了几分,“不过我现在只怕——”
咔嚓。
没等她说完,狐妖已经抓住铁链并从中扯断。
“那我们走吧。”
接着黎跃出窗户,蹲立于窗台之上,同时像她伸出手道。
“从、从外面吗?”柳如烟惊讶无比。
“这样最方便。”
对方是妖,或许能在屋檐上轻松奔行,但她不具备那样的能力,万一失足摔落下去,即使不死也双腿难保。
——柳如烟原以为自己会犹豫,或是迟疑许久,可事实是当对方向她伸手的那一刻,她心中就已经有了决定。
柳如烟站起身,上前两步抓住黎的手,仿着她的姿态跨上窗台。
然后她感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了起来。
双脚赫然失去了着地的实感,视野也不再是天在上、地在下——等她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时,发现自己已飞在了空中!
不对,那是狐妖带着她在奔行!
醉青楼的房屋、大院、围墙,都成了她视野中的缩影,不复往昔高不可攀之感。清凉的晚风呼呼而过,带起了她的衣裙与长发。不光如此,身边还有许多野猫奔跑伴行,仿佛在护送她离开一般。
要说她没有丝毫惧怕,那是自欺欺人——从未摆脱过大地束缚的人类一旦离开地面,第一反应永远是畏惧。但柳如烟心中还有另一种情绪更加强烈,以至于盖过了惧意,并让她浑身颤抖。
那是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当黎奔行至屋脊最高点时,将柳如烟抱在胸前,双腿发力蹬踏而起!
伴随一声口哨,一个灰色的身影后发先至,分毫不差的抵达了黎的身下。柳如烟错愕不已,那毛茸茸的后背与巨大的尾巴无不证明该灰影竟是——“好大的狼!”
“是狗。”黎冷静的再次纠正道。
狗体型虽大,行动却悄然无声,当其托着两人落地时,柳如烟赫然发现自己已站在了醉青楼之外。此处位于青楼背面的一条小巷内,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等她稳住仍有些发颤的双腿,狗也变成了人的模样。
“……谢谢你。”
“嗷。”
“嗷?”柳如烟微微一怔。
黎挑眉,“他说的是不客气。”
“是、是吗?哈……哈哈……”尽管不知道金霞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妖,但她发现妖原来一点都不可怕,甚至比嬷嬷、老板娘和周大才子都要亲切可爱得多。“哈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从外面望着围困自己好几年的院墙与楼房,柳如烟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原来它们也没那么高不可越。
“我就这么走后,会不会给事务局带来麻烦?”
“麻烦?”黎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是醉青楼应该担心的事情。现在去事务局吧,毕竟你今天的培训还未补上呢。”
……
“老板娘,不好了、不好啦————!”嬷嬷跑进主坊顶层,慌慌张张的叫道,“柳如烟那丫头她不、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老板娘勃然大怒,“你又让她给跑了?”
“老奴哪里敢啊!”嬷嬷喊冤道,“这些天老奴一直守在清倌楼里面,一日两餐都是亲手送上门,一刻都未放松过。”
“那她是怎么跑掉的?铁链都锁不住她吗?”
“这……我去送晚饭的时候,看到铁链已经断了。周围那几个丫头我也问过话,谁都没有见着柳如烟从房里出来,倒是窗沿上有几个脚印。老奴推测,她十有**是翻窗走的!”
“那是三楼,她就不怕摔死?”老板娘冷哼一声,“大门口有护院守着,她不可能出去,发动其他人给我找,找到了再狠狠打——这次我要她到来年都下不了床!”
“老板娘!事务局来人了,说是要见您!”这时一名护院头领走进房间,急声报告道,“领头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