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大人是什么称谓?
狐妖皱了皱眉头,“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我叫慕有鸿。我见过您,但您或许没见过我。在海寇袭击金霞城时,我就注意到了您的存在。”男子显然早有腹稿,利落的回答道,“您并不是普通的妖,也许大部分金霞人都不知晓您,但我知道——您和夏大人与公主殿下关系匪浅,所以我才想向您求救。”
海寇袭击?
那时她确实以巨狐形态现身于金霞城街头,号召人们紧急避难,不过除开三公主的士兵和事务局工作人员,其他民众鲜有人知道她和巨狐的关系。
这意味着此人暗中打听过她的事情。
虽说那算不上什么秘密就是了。
等下……黎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当时北城区疏散时,有人曾帮忙引导过民众出逃,她原以为是那人是方先道,可后者否认了此事。后来她也向城北居民询问过,只知道确实有人曾以「公主的灵狐」之名劝导过大家,只是那人并非北城区居民,所以除了知道对方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外,别的信息不得而知。
而此人恰好处于这个年龄段内。
“海寇袭击的当天,是你在协助百姓疏散?”
慕有鸿露出一丝讶色,“原来您知道这事……我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呢。”
居然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下轮到黎好奇了。
要知道东升国进犯金霞时,民间对妖的舆论可远不如现在,夏凡尚未完全控制枢密府,综合事务局更是后来才有的事。
连她变身发出警告,都要做一番思想斗争,更遑论一般人的想法?
敢在那个时候站出来支持妖的,整个金霞城里都算得上凤毛麟角。
“我想知道你帮助妖的理由。”
慕有鸿点点头,表情变得有些苦涩,“我想……大概是为了赎罪吧。”
“赎罪?”
“我小的时候,曾遇到过一只猫妖。”
这个故事并不算长,黎也意识到此人是谁了——她曾在枢密府的卷宗上见过对方的事迹,虽然上面没有提及那名孩童的名字,但从年龄与经历来看,他都正好能对应得上。当时也正是因为他的一声惊呼,导致猫妖身份暴露,最终后者被枢密府处决。
“她明明是为了救我,我却害了她的性命,每每想起,心绪总难以平复。”慕有鸿低下头来,“从那时起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枢密府的说法出了差错,妖并非邪祟——在他们之中,也会存在像人一样的个体。”
“这个念头折磨我了十多年。成年后我筹办起了一支商队,行走于申州各地,想要再寻找到另一只妖,想要为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可终究一无所获。直到您的出现,才让我确认了这点。妖和邪祟绝对不是同一种事物,他们理应受到和人一样的对待!”
慕有鸿的声音渐渐激动,“后来事务局的公告更是解答了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为什么人和妖会有如此多相似的地方,为什么远离山野的繁华之地也会有妖的存在。这一点,我必须向事务局表示感谢——它的宣传让我不必再提心吊胆的行事,也促使我将注意力放到了申州之外。”
卷宗中的孩童,如今已年过二十。
但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却一直延续至今。
“看来不需要我作为后手,伏击制服此人了?”薙青从房顶高窗处跃下,吓了慕有鸿一跳。
他完全没有发现库房顶上还藏着一个人。
这也是黎的安排——倘若是敌人的话,由她负责正面牵制,青面鬼则从背后进行夹击。
“让山晖也进来吧。”黎说完后转向男子问道,“其实你大可以直接说与我听,为何要选在这样的地方见面?”
“是我冒昧了。我担心的不是寻常居民,而是枢密府的探子。”慕有鸿再次躬身以示歉意,“从周报上来看,金霞城里有不少敌人的眼线吧?我担心被他们瞧见的话,有可能影响到其他州城的安排。”
黎心中一动,“你说的求救,指的不是你,而是别的妖?并且此妖不在申州境内?”
“您的洞察力真是……令我惊讶。”慕有鸿眨了眨眼,才点头回道,“不错,时隔十多年,我第一次靠自己的方式打探到了妖的消息。这个消息来自于甘州境内。”
甘州,位于申州境以西,夹在雷、申两地之间,算是启国最贫瘠的领地之一。当然,除开京畿周边的一圈州城,其他地方都好不到哪里去,甘州只是更突出一点——那里的地貌以丘陵和高山为主,农业、牧业和商业都不够发达,仅仅只有首府算得上一座大城。
金霞的势力肯定无法影响到邻州,枢密府仍是这片区域的主导,他有此担心倒也算合情合理。
简单来说,慕有鸿一直借着商队的名义,在各地偷偷打听有关妖的传闻。原本他只在申州境内活动,但随着事务局接管申州,且彻底颠覆了枢密府的理念,他也就放心的将行商路线移动到了申州境以外。
商队表面的营生是倒卖各地特产,竞争不算激烈,却也很难扎下根来,更像是沿途叫卖的小摊小贩。他原以为这次行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想到就在一周前,甘州那边还真传回了一封密信。
信中称,消息源自于一名当地书生,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找上的商队——只因为商队把申金周报当做特产售卖,让书生知道了启国有金霞这么一块地方,不止不杀妖,还愿意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