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午饭。”独叶泷将盘子放到她面前。
雨玲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被锁链系住的手腕。
见她抬手,独叶泷迅速拉开距离,显然是在警惕她的一举一动,“没有反绑在背后就已经是优待了,这样并不妨碍你吃饭吧?”
“呃……但是很不方便耶。我都送上门来了,你有必要这么小心吗?”雨玲珑艰难的弯下腰,用手指捏住木勺。
“你的名号是射影,又善长用箭矢偷袭,我当然得小心,以免步了斐念的后尘。”
“我都说了,他是枢密府的内鬼,是邪术的使用者!”雨玲珑忍不住提高音量道,“魏问道一家老小都被他所杀,我根本是被冤枉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愤与凄凉,加上这些天都被绑着赶路,肩头还受了不小的创伤,模样已是相当凄惨。
和之前那个春风得意的枢密府镇守相比,此刻的雨玲珑不仅手脚被缚,脸色也颇为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上有数道干裂的痕迹,长长的睫毛则因为汗水黏合在了一起,不复之前的灵动。
可不知为何,独叶泷却觉得眼前的人更有女性的味道了,柔弱感掩盖了身为镇守的强悍,未经打理的面容反倒凸显出五官的姣好与真实,梨花带雨这个词,仿佛便是她现在的最好写照。
想什么呢!这家伙明明是个男的!
独叶泷脸颊燥热的偏开头,同时暗骂自己的不堪。往昔同僚在走投无路之下寻求他的帮助,他居然还有功夫想到这些低俗之事上。
“行了,你和斐念到底谁在说慌,我会想办法分清。”百花剑咳嗽两声,将话题拉回正事,“二皇子说,他已经启程离开上元,要不了几天就能到达柳州滨水。”
“还要几天吗……”雨玲珑咬紧嘴唇。
“所以还得再委屈你一阵——倘若你真是被冤枉的话。”独叶泷停顿片刻,“另外明天我会带些干粮过来,够你吃几天的了。”
“你……不过来了?”她露出慌张的神色,“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二皇子已经在谋划进攻之事,这几天应该就会爆发一场大战。我肯定得赶赴前线,而且不能出任何岔子。”独叶泷把玩着腰间的剑柄道,“万一我战死的话……”
“别说傻话了,你不会死的!”雨玲珑连忙打断道。
“希望如此。”他笑了笑,“我这么说只是以防万一。放心吧,我有安排后手,你不必担心斐念杀上门来。”
说完独叶泷转身朝屋外走去。
“等等!”雨玲珑忽然叫住他。
“嗯?”
“一定要小心斐念——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新晋方士了。”雨玲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我会的。”独叶泷点点头,“当然,我也会盯着你。”
房门关上了。
“什么嘛,看来是我小看你了。”雨玲珑坐上书桌,翘起二郎腿打量着被绑在床头的“自己”,“你学女人说话也挺像模像样的啊。”
“你以为本大爷乐意?”影子怒道,“这都是为了谁?”
“不是为了自己吗?”
“……”影子一时有些卡壳,“好吧,这么说也不算错。”
自打被斐念击伤后,雨玲珑就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影子,无论是找上独叶泷,还是被绑着来柳州,都是影子在与对方交涉,雨玲珑则成了一名旁观者。令人欣慰的是,她退居幕后发现,肩头的伤势停止了恶化——虽然也没有进一步愈合,但好歹停留在了可控制阶段。
雨玲珑推测,那种诡异的术法能直接伤害到灵魂,没办法直接用兑术治疗,就算没有当场横死,也必定活不了多久。只是斐念料想不到她拥有两个灵魂,当影子控制身体时,反倒抑制住了伤势。
“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人还真准啊。”影子嘟囔道,“没想到把自己一绑,百花剑那家伙居然就真动不了手了。”
“只能说运气还不错。”雨玲珑谦虚道。
在剩下的核心成员中选择独叶泷正是她一手做出的选择,此人年轻气盛,有着符合年龄的热血和冲动——前一点代表着他不会轻易伤害无法反抗的“弱者”,后一点则意味着他不会那么墨守成规,只要不违反底线,他对触犯枢密府的规矩并没有那么抗拒。
事实证明,她选对了。
见到雨玲珑后,独叶泷的第一反应也是将她拿下,随后交给令部处置。但她偏偏坦然相对,不仅将锁链丢到他面前,还主动伸出手来任他擒拿,这种态度显然让独叶泷产生了动摇。加之雨玲珑所述之事关系重大,且从逻辑上挑不出任何漏洞,甚至比斐念的叙述更为详实具体,百花剑一时也陷入了犹豫之中。
左思右想之下,他既没有放雨玲珑离开,也没有把她交给枢密府,而是将她悄无声息的带到了柳州前线。当时调令已下,独叶泷无法在上元久留,因此打算到了这边再找斐念的破绽。毕竟根据雨玲珑的描述,邪祟力量很可能已经渗透到枢密府内部,他不得不隐秘行事。
“只是运气不错吗?”影子冷笑一声,“是谁强调越是装出羸弱女子的模样,就越容易博得他的信任?是谁让我没事就用虚弱可怜的声音哼上两声的?雨玲珑,别以为本大爷不清楚,你这就是在玩弄人心——”
啪!雨玲珑飞起一巴掌,拍在了影子脑后。
“你——”影子顿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它是影子时被打的是它,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