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凡接到了宁婉君的通知,让他来山庄一趟。
说是邪马国公主已经醒来,并且寒疾消退,双方打算进行一次正式的会谈。
五月遥那边可以理解,大概是想尽快中断王家的私盐渠道。
而公主估计认为是闲着也算是闲着,不如多了解下海对面的情况,在对方身份未定之前,越多细节才越好判定对方所说一切的真实性。
来到山庄正殿,侍女秋月先将他引到另一间侧室中。
在那儿,夏凡发现除了公主本人以外,还有另外三名男性。
“见过殿下。”他简单行礼道。
“你来了。”宁婉君向他点点头,“之前你一直在养伤,所以没和你正式介绍过。这几位便是随我一同南下的家臣,也是今后与你共事的同僚。”
“你好,在下徐三重,曾是边军游击,现在担任殿下的侍卫统领一职。”个头最高的男子第一个站出来抱拳道。
夏凡拱拱手,以示回礼。
“老朽叫李多津,负责殿下住行开销等琐事,你称我李公就行。”第二个开口的是一名年约五十岁的老者,他声音有些尖细,这个年纪最大的特征“胡须”,在他脸上也不见踪影,“呵呵,年轻人你不必猜测,老朽确实曾在宫中任职,还服侍过娘娘一段时间……公主殿下可以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最后一人的打扮则讲究许多,不仅穿着一身锦袍,腰间挂着玉佩和香囊,手上还捏着一把鹅毛扇。“鄙人贺归才,原是军中参谋,也略懂一些官场之事。以后还请夏公子多多指教。”
所以……这就是公主的全部班底了?
夏凡不禁有些感慨。
一个负责安全的将领,一个管理钱财的公公,外加一名军师来处理内外政务,难怪自己会受让公主如此看重。感情她手底下真没什么人。
当然准确的说,这应该是她能带过来的全部班底。
比如能插手士考的枢密府大佬,让他留在现有位置上,远比带到金霞城作用要大。
不过饶是如此,光靠这几个人想从州牧府手中夺权未免也太胆大了点,若没有枢密府的策应,只怕花上十年都不一定成。
“这位我就不必多介绍了,毕竟之前已经提到过。”公主开口道,“夏凡负责枢密府一块,并且我允诺他可以介入任何他觉得有必要介入的事务。比如这次的邪马使者,就是由他引出来的,所以我希望他能参与到底。”
“微臣明白。”贺归才抚扇低头道。
“既然介绍完了,那么开始正式会谈吧。”
“各位请跟我来。”秋月躬身道。
夏凡跟随众人走进会客堂,五月遥已经在堂中等待了。
相比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此刻的她已经精神整洁了许多,不仅头发脸庞干干净净,衣服也细心擦拭过。那鲜明的红白配色,以及宽大的镶边袖口,无疑正是他所熟悉的巫女造型。
两边理论上都是公主,加上盟约文书仍在确认中,所以一切礼节都从简处理。
一番简单的问候后,宁婉君提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听闻邪马国的消息断绝,是因为海上层出不穷的邪祟,但按你的说法,东升国竟能将私盐运回海岛,这其中的内情,不知你是否知晓?”
五月遥点头道,“这百年里,吾国确实有不断尝试西进,甚至开拓新的航道,但都以失败而告终。唯一得到的经验是邪祟的威力正在减弱,特别是最近五年,沿海流直抵此处已有实现的可能。然而当女王发现这点时,东升国已经抢先一步,控制住了海上的通道。”
“怎么做到的?”
“利用邪祟。”五月遥回道,“相传在百年,或者更早以前,有一支安姓家族从大陆迁徙到了吾国,他们中有许多方士,并熟知生死之法,后来被人称为阴阳师。如今东升国奉为国师的人,正是一位安家修法者。”
夏凡惊了,原来阴阳师竟是这么来的?
不过一想到他原先的那个世界,阴阳五行学也是源自内陆,顿时就释然了。
大概唯一的区别是,这个世界的邪祟并非虚构之物。
“还有这种事?”宁婉君皱眉琢磨了会,“那他们岂不是永国的后裔?”
“也有可能是为了躲避战乱。”夏凡插话道,“如果高山县的那座遗迹建立于永朝时期,那么他们在这方面有所建树亦能说得通。”
“但邪祟没有神智可言,他们要如何做才确保不会遭到反噬?”
“这点吾就不得而知了。”五月公主缓缓摇头,“东升国将妖邪布撒到水中,特别是靠近贵国的这一侧,它们会主动攻击路过的船只,而后者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这听起来似乎是个大工程,但夏凡利用恶补的地理可知,启国仅有两州靠海,其中北面的抚州被山脉隔绝,临近海边的只有一座县城,而且航线会远上许多,封锁金霞就能有效阻隔两边的联系。
前面也提到过,陆上的邪祟好对付,而大海上的则要困难得多,毕竟只要船一沉,方士本领再厉害都没处使。
因此想要根除邪祟、重启航线,还得从源头下手。
宁婉君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点,因此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他们迟早会被彻底铲除,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对了,我一开始就很好奇了,你们那儿的语言和这边如此相似,也是受了永国的影响吗?”
“可以这么说。”五月遥颔首道,“吾国许多经文、知识、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