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奇怪地看他一眼,见他还怔愣地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琢磨着,是否方才力道大了些,将人砸成了痴儿?
本就不聪明,如今便傻了岂不是,啧,也是罪有应得。
蒹葭瞟了一眼,便懒得搭理这个被吸了生气显得有些萎靡不振的小王爷,朝着墙里吩咐了一声:“咳,与这个叫凌泽的出去溜达一番,交流一下关于民间疾苦的一些看法。”
话毕,也不等墙里侧护院们的反应,一纵身,便掠了出去。
她只轻轻一跃,可在旁人眼中却是瞬息便失了踪影。
这一下,凌泽心中更是惊疑了。这莫非就是师父说的高手?
心中有些庆幸,也有些骄傲,这可是他的未婚妻啊,他凌泽小王爷的,谁也抢不走的!瞧瞧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姿,哎哟,可真俊。
这徒生的自豪感,让凌泽一时恢复了一些信心,他忙不迭爬起来,顺着蒹葭消失的方向拔足狂奔,奔了没几丈,正瞧见路旁一家酒楼门口店小二在喂马。
他急急忙忙翻身上马,便扬长而去,风中传来小二颤抖的声音:“诶,客人的马,盗马贼啊,快拦住他。”
凌泽来不及解释,摸便了口袋仅摸出一块玉,远远往后抛去:“收好本王的玉,回头王府会派人来取!”
话未完,一人一马已绝尘而去。
五里路不过瞬息,蒹葭自己都觉着神奇,竟好似一步踏过虚空般。
眼前那栋小楼与方才瞧见的并无不同,那门推开,便能瞧见一道白色的倩影。
到了此处,蒹葭反而不急了。
她拾级而上,缓步上前,门还未推便自己开了。
内里传来一女子的娇俏声:“来者是客,请进。”
开门的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瞧上去颇有几分机灵相,身上缠着一丝鬼气,却不重。
紫霄随着她往里走,便见着一女子凭栏而立,黑亮的秀发如上好的绸缎一般泛着光泽。
她缓缓地转过身,眉间一缕轻愁,无端叫人心疼。
蒹葭瞧了也觉着眼神有些缥缈,不过瞬息,她便恢复了清明。
那女鬼似乎很是诧异,眉间拢得更紧了一些:“你是……修道之人?”
蒹葭一身正气,她在三丈外已忍不住浑身颤抖。
蒹葭却看着她的样貌有些出声,这女子不知为何,竟是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尤其是她眉间那股轻愁,叫人无端觉得厌烦。
可到底是哪儿呢?
隐约好似在一处冒着黑气的地儿,莫非是阎王爷府上?
这么想着,蒹葭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可这一笑,落在白莲的眼中,便是有些难测了。她受不住跪下来,拜服道:“不知仙师来此,所为何事?”
“哦,就是凌泽那小子,似乎沾染了一些你的气息,今日他来我府上,那鬼气熏天,委实不好。”蒹葭徐徐往前走。
她走一步,白莲便跪着退一步,长长的廊桥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头。
“敢问,凌泽是您何人?”白莲脸色苍白地看着蒹葭,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何人,但那正气几乎要将她刺穿了。
她觉着浑身都疼得厉害,不过几息便是汗湿衣衫。
虽然凭借与凌泽双修得了那么些龙气,好不容易如今已不怕日晒了,可这俏丽的女子竟是比烈日还要恐怖。
“一纸婚约。”蒹葭往那廊桥边上一靠,一副悠闲的样子,淡然地看着地上的女鬼演戏。
随着这句话落,白莲面上神情有些僵硬,接着目光如淬毒般看向蒹葭。
蒹葭看着看着,越觉着这女子像极了一个人,像那个一身白衣瞧着好似仙女儿般的人物,那人也是眉间一缕轻愁。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