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桃止山,不紧不慢地,跟着渊禾的步伐走着。
“府上有客人?”青桐这才问道。
“是呀,”渊禾笑道,“也不是别人,是青冥帝君。”
雪忆汀蓝菩提几个,面上恍然大悟。
“小师叔怎么也出来玩儿了?”雪忆疑惑道,“云若师叔祖,不是要小师叔好好儿修行的吗?”
“小殿下,大祭司不是制定了雪阁每过十日,便放一日的假吗?洛山王妃,自然要响应大祭司定下来的规矩的。”渊禾语气温和,眼带笑意。
“可是小师叔的修为,也太不济了!”雪忆嘟哝道。
几人十分一致的,保持了沉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倒是青桐,笑嘻嘻道:“你和你小师叔对战,有几分胜算?”
“至少有八分的胜算。”雪忆语气坚定。
“是吗?”青桐帝君问道。
雪忆最讨厌听见青桐帝君这么问了。他这么问的意思,无非就是有两个。一个,是不确定,另一个,便是质疑。
自己打小师叔,至少是九分的胜算好吗?如今小师叔在这里,她作为一个晚辈,怎么也得给小师叔,留点面子的吧?!
想来,她和小师叔对战的时候,什么时候都没有输过的,胜率,可是保持着百分之百的。
“即便你胜了他,也未免胜之不武。”青桐将步子放慢,和雪忆走在了最后面。
渊禾是带路的,走在了最前面。汀蓝和菩提一道,走在他的后面。青桐的步子,越来越慢,有意拉开了距离。
“为什么?”雪忆十分疑惑。
“青冥如今道心未成,可是你呢,你一出生,便是仙身!”青桐毫不留情地说道。
雪忆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样的话,云若师叔祖,总会见自己一次,便提一次。
一出生就是仙身,怎么了这是?一出生便是仙身,也不说她自己能选择的,好吗?
她一出生便是仙身,便让她失去了许多参悟的机会。没有那么些参悟的机会,学东西自然很快。而能够将根基打稳,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可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努力的呀!
如果可以选择,她其实宁愿选择,一出生,便不是仙身。这样的话,她学东西,没有那么快,打基础的话,也不用这么为难的。
“今日我见了你和别人比剑,如果不是汀蓝,此刻,你可知,你在哪里吗?”青桐的语气,十分地严厉。
“青桐哥哥——”雪忆抬眼看着陪伴着自己长大的哥哥,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雾气。
“别来这一套,雪忆,”青桐的语气,仍旧冷峻,“你是雪阁的大弟子啊,如今你已经三万多岁了!就连汀蓝的修为,都在你之上,你要将凌霄殿,至于何地?”
语重心长的声音,让雪忆的心,如同坠落谷底。
“可是青桐哥哥,我从没有想过,以后要当大祭司的。”雪忆眼神迷离,语气惆怅。
青桐已然布了一个结界。雪忆的这些话,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的。
他是第一次,听见雪忆这样说。
“我管你想不想当,”青桐语气平淡,“我希望你记住——雪忆,你不止是你自己。”
雪忆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别哭呀!”蓝衣黑发的少年,有些焦急。他递给了雪忆一方雪白的帕子,语气便缓和了许多,道,“雪忆,很多时候,我们没有选择的。”
“我知道的,青桐哥哥,”雪忆低头,哭得更凶了,“可是我——我有选择自己的人生的权利,不是吗?”
青桐默然,没有说话。
走在前面的三人,见雪忆和青桐,远远地落在了后面,便回过头来,停下来等。
汀蓝一眼便看见了青桐帝君布下的结界。她巧妙地挡住了渊禾仙君的目光,笑道:“许是青桐帝君和小殿下有什么事情要说,我们进去等他们就是了!”
渊禾笑道:“也罢,青桐这人,总是喜欢这样,搞得神秘兮兮的。”
“可不是,”汀蓝笑道,“我们几个原本是一道去苍梧山的,才刚进门呢,青桐帝君就突然不见了!”
渊禾笑了笑,继续带着两人,往前走了。
“青桐哥哥,比起成为雪阁的大祭司,我更愿意,快乐地活着。”雪忆拿起帕子,擦拭着眼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也希望你这样——像我们这样的人,比活着更重要的,还有肩上的责任。”青桐语气温和,表现得像极了一个尽职的哥哥。
“责任?”雪忆喃喃道。
这样的字眼,与她的生活,实在是太过于遥远。她不太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青桐的目光,透过了结界,看着前面的三人的背影,语气,变得越发地温和:
“你的父母,是因为记得肩上的责任,所以,放弃了自己的活着的权利。他们,是为了九重天的安宁而死。”
青桐说着,看着雪忆的目光,有些怜惜,更有些心疼。
如果可以,谁不想,快乐地活着呢?作为神仙的一生,总归是漫长的,可以活很久很久的。
雪忆低下了头,道:“青桐哥哥,我——我——”
“别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蓝衣的少年,语气仍旧温和,“等你再长大些,你便会明白‘责任’二字的。”
雪忆眼底,闪过一丝迷惘。目光,似乎没有焦距。
“好啦!”青桐的语气,变得明快了起来。他从衣袖之中又拿出了一块白色的帕子,轻柔地擦了擦雪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