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她自己也不信,之前的记忆还停留在铸剑山庄跟药师谷呢,她都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上马车的。
虽然她实在不想怀疑师兄,但她的的确确是被师兄抱住之后才开始失去意识的。
那这一切到底都是师兄的安排,还是师兄嫌她烦打算彻底把她丢了?
瞧着乔嗔一副恹恹欲睡没有精神的模样,谢长寄也舍不得看她这么无精打采的。他勾唇一笑,轻轻拍了拍乔嗔的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吧。这两天没吃东西吧?这地方瞧着我家掌门也睡不好。”
被熟人一关心乔嗔就容易委屈,她确实很想跟着谢长寄走,但她又怕给人家招来什么麻烦。毕竟人家现在可是高贵的太子殿下。
“我现在可是嫌犯,你家那个大哥哥刚才还让人晚上把我杀了呢。”
“哈哈哈哈吓唬你玩的,那命令是我让人传进来的,好了没事了,走吧,带你花天酒地潇洒去。”
一直到被谢长寄揽着肩往外走,乔嗔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为什么谢长寄会知道自己在牢里?
一顿牢饭都还没吃上的乔嗔就这么被顺了出去,从漆黑的地方再次走到光明,望着外面跪倒的那一大片乌泱泱的人,乔嗔忽的就觉得自己与身边的人产生了莫名的距离感。
在外面,谢长是天命fēng_liú的少年郎。
而在这里,他是传说中杀伐果断冷血阴险的太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的他?
毕竟抱的是超级大腿,乔嗔被一路带出去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屁话,等走到了外面她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算起来,她是昨日早上到的皇宫,到现在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虽然她很少饿,但现在看见谢长寄,心底的担子一松难免会想吃点东西。
大片舒卷的浮云燃着霞光,残红的暮色宛若火光交织将世间万物都染上绯红,身侧墨发白袍的少年仰头凝望天色,轮廓竟显得有几分孤寂。
乔嗔很少看见谢长寄露出这样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谢长寄是恣意的潇洒的,哪怕是身处怎样的困境中也能一笑而过。
唯独身处深宫肩负着万众敬仰的储君之名的他,衬着这高伫的朱墙,脸色沉重得让人陌生。
不过也仅是一瞬。
在他转身望向乔嗔的那一刻开始,那双从不曾沾染上阴霾的濯濯桃花眼再次变为一片柔和的清明。
“走吧,嗔嗔。”
这一刻,这一场景,对于乔嗔来说都分外熟悉。似乎从前也曾经历过。
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乔嗔叹了一口气,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问一问谢长寄关于那座荒废宫殿的事,毕竟他了解的总比自己多。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后跟着一行不敢说话的侍卫。乔嗔忽的瞳孔一缩,连脚步都缓慢了下来。
“怎么了?”
前面的谢长寄回过头来,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没什么,走吧,饿了。”
乔嗔勉强扬起笑,心底却一寸寸的沉了下去,直至一片冰冷。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谢长寄手腕侧面一个不太显眼的月牙形的疤,她记得,那是谢长寄为了在试炼之地里保护她而被划到的地方。
就在昨晚,就在那个蒙面刺客手腕上,她看见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疤痕……
再联想到那致人死亡的扇叶类暗器,而谢长寄擅长使用的武器也是折扇类,一切忽然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谢长寄,是……刺客?
他为什么急着要灭口,为什么不用太子的身份处死对方,又为什么会在昨晚对着自己起了杀心……
不过这倒也能解释,为什么谢长寄会知道她在天牢里。
望着前面少年郎清瘦挺直的背影,乔嗔揉了揉眼睛,恍惚隔着朦胧霞光觉得有些灼眼。
至少…至少她需要一句解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活得像是一场笑话。
——
心不在焉的同谢长寄上了马车,乔嗔指尖紧紧扣着掌心忍耐着心底的疑惑,努力不在这诡异的气氛下问出口。
而在谢长寄玩笑似的伸手抚摸她发顶时,乔嗔目光一看见那块疤痕便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躲了躲。
谢长寄笑意有些怔住,尴尬的缩回周二,语气却依旧轻快:“怎么了?还怕生呢?这才多久不见啊我的大小姐。”
乔嗔摇了摇头,只能勉强先移开视线:“有些困了,等到了你再叫我吧。”
“看你心不在焉的模样…成嘞,好好歇着吧。”
“嗯。”
皱了皱眉,乔嗔倚着车窗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闪出了天牢里刺客执着长剑杀意凛然的模样。
那时候,他确实是真的想杀了她。
杀意,是做不了假的。
乔嗔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心底那股不适感一阵一阵的让她几欲反胃。
“对了嗔嗔,你之前说你是昏迷之后莫名其妙的进了逍遥阁的马车对吧?在此之前你可是跟肃清君在一起?”
“嗯。”
“那就没错了,是他设法把你送进来的。”
“???”
“你不知道,很快便到神临祭坛时刻了么?”
谢长寄说这话的时候,袖子下的指节不自觉的用力锁紧,深深嵌进了布料里。
乔嗔忍着不适感勉强启唇搭话:“所以呢?”
“这次下来的据说是凤凰一族的小公主,以往按照惯例祭坛的启动着都是半神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