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一撞进脑海里,二人都意识到了严重性。前朝那场浮尸千里流血漂杵的巫蛊案,从来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烧毁吧。”
“不行,”梁辰阻止,“禁军已经在门外了,来不及处理灰烬等于是坐实了罪名。”
张疏桐沉吟,唤来苒儿吩咐道:“你去前院告诉丁影,让她务必再拖住禁军一柱香的功夫,到时候再放人进来。”
苒儿领命而去,张疏桐又问梁辰:“梁侍君针线功夫如何?”
梁辰摇摇头:“不甚精通。”
“那便请梁侍君写信将这里的事情告知殿下吧,我看你的贴身侍从有些功夫,让他亲自去送信。”
梁辰点头,直接在林萃轩铺开纸张,提笔写信。
张疏桐从库房里寻出来相似的白布,裁裁剪剪又做了三个人偶,提起笔写上生辰八字,插上细针。又从博古架上拿出一只匣子,一股脑儿装进去。
“这几个八字,是谁的?”
“这个是三皇女的,这个是七皇女的,这个,是殿下的。”
梁辰一惊:“你疯了?!这可是巫蛊之术,你将殿下的八字也写上,万一……”
“没有万一,”张疏桐打断他,“这东西若是有用,还要军士将领做什么,直接魇镇对方主将便是。而且不把殿下的写进去,她洗脱不了嫌疑。”
见多了后宅的事情,梁辰心念一转便想明白了,心中感叹张疏桐的胆大果决。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好破局之法,又不在乎这些神鬼之事,甚至想到了如何反将一军。这个匣子如果不是借张家主的手,以求女的名义送进来,恐怕没这么容易让他上钩。
梁辰不得不佩服。
写完信交给陌歌,嘱咐他一定要亲手送到殿下手上。
“若是殿下来不及看信,你便再传个口信,就说‘以身试险,祸水东引’。”
陌歌转身去了,张疏桐也吩咐苒儿,把这只匣子埋在靠近东边角门的土里,然后给丁影传话,可以放禁军进来了。
一队禁军来势汹汹,直奔着张疏桐的林萃轩而来。张疏桐与梁辰坐在堂屋里喝茶,见来人闯进院中,抬了抬眼:“诸位闯安郡王府后院,仿佛不合礼数吧。”
这二人虽然品级不高,却是皇室中人,蔡银不得不行礼道:“本官奉皇命追查,寻龙尺指出的方向便是在此,得罪侍君了。”
说完便要命人上前搜查。
张疏桐不紧不慢道:“大人奉命查事,我等不便过问,但大人要搜查皇女府邸,可有陛下手谕?”
蔡银知道这位张侍君出身大名鼎鼎的桐山张氏,等闲借口糊弄不了他:“本官有陛下赐予的‘便宜行事’的口谕,搜查安郡王府,也在‘便宜行事’之内。”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这位张侍君点点头,放她们进府搜查:“希望大人能查出点什么来。”
蔡银指挥着禁军进府:“这个就不劳侍君费心了。”
按照徐晶的说法,巫蛊之物应当就在这位张侍君的林萃轩中,可是禁军们细细搜查,连床头的暗格都没放过,可惜一无所获。
正要去别处搜查,只见一个侍从匆匆进门,看见满院子的禁军,吓了一跳,神色有些不自然。
蔡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破绽,她仔细打量这位侍从。他面露慌色,衣襟下摆上还沾着些泥土。蔡银了然,必然是张疏桐提前发现了什么,派身边的侍从去处理,衣摆上的泥土却暴露了一切。
徐晶出身寒门,提拔的人也多出自寒门。蔡银虽然听说张氏子的厉害之处,却从没机会见识过,仍不免因为他男子的身份看轻了他。
苒儿衣摆上的泥土的确是个破绽,她却没有多想是否是张疏桐故意留下的。
在禁军首领耳边低语几句,命她注意是否有泥土被新翻开的痕迹。一路查找,终于在角门边发现了线索。
元晗没有正君,去行宫时担心有些迎来客往之事,阿福不便出面,便带上了墨儿这个大总管,反而是将砚儿留下了。
禁军搜查时,砚儿一直跟随左右。一位禁军发现了新翻开的泥土痕迹,禀报道:“大人,这里有发现。”
砚儿看着那一处明显是匆匆掩埋的痕迹,不由得提起心来,上前想要遮掩:“不过是一处泥土,大人何必在意?”
她越是遮掩,蔡银就越是上心,二话不说命人开挖。
并没有挖出多深,便露出了匣子的一角。
“大人,里面果然有东西。”
蔡银心里有数,下令道:“继续挖。”
没挖多久,匣子便被完整地取出来了。蔡银打开,做震惊状:“安郡王府居然由此等阴邪秽物,其心可诛!”
说完合上匣子,命禁军守住王府各处,不得随意出入,抱着匣子匆匆离去。
砚儿顿时大急,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既然蔡银这么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个随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去寻张疏桐说明情况。
不料张疏桐和梁辰两位侍君听完,依旧是老神在在地喝茶:“知道了,你下去吧,别担心。”
现在已经不能进出王府,即使担心也毫无办法,心中惴惴地退下。
闲杂人等都退开,张疏桐和梁辰也不免露出几分担忧来。
元晗看完信,又提笔写了一封,让陌歌带回去给交给丁影,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丁影去办。
这次的查探阵仗更大,黄珊持皇帝手谕,领一队禁卫军和刑部差役,开始满城搜索。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