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已经把床铺好。可以睡了。”
“绿蕊还在胡子那边吗?”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绿蕊却还没有回来,谢玲珑有些担心大胡子的伤势。
“姑娘若是不放心,我去看看胡子哥吧。”
“那就一起吧。”
谢玲珑让绿荷拿了一盏灯笼,两人一块去前院。
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榕树下站着一个人。身形高大,挺拔。
大概是听到了谢玲珑两人的脚步声,背对着大树的人转过身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谢玲珑认出此人就是之前的黑子男人。
看到来人是谢玲珑,他便踱着步子向她走来。
谢玲珑并不觉得自己跟对方熟悉到可以交谈的地步,自然不会认为对方走过来是找自己,只当赶巧而已。因此谢玲珑仅仅驻足片刻就准备离开。
谁知脚下刚迈出一步,黑子男人就开口道,“为何燃烧王花丸?”
听到对方的话,谢玲珑心下一惊,他怎么知道那药丸叫王花丸?
不错,她之前焚烧的就是王花丸。她是从毒书中看到它的制作方法的。
她的本意就是借着风向,把燃烧的气味儿吹到医舍,好让里面的人因为忍受不住臭气弥漫而出来。到时候,她就能借着帮忙除去气味,跟神医搭上话。
只要能接触到神医,再问出平阳王求医的事儿就简单多了。
谁知对方竟然忍受了这么多天。
若不是那小药童把自己错认成其他人,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接近到神医。
不过,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王花丸的事儿。
谢玲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回身冲黑子男人盈盈一笑,道“什么丸?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黑子男人距离谢玲珑越来越近,走到距离她半臂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低头,用俾倪的眼神注视着谢玲珑。
男人的一双眼睛没有丝毫温度可言。漆黑的瞳孔中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谢玲珑强撑着与他对视。就在自己马上要败下阵来的时候,男人慢慢移开了视线。
“我说的话,相信你能听懂。”
说完,男子不再停留,越过谢玲珑便往前院而去。
“姑娘?”等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谢玲珑还是停在原地不曾动。绿荷担心的叫了一声。
“我没事。”谢玲珑哑着嗓子开口,“你去看看绿蕊。若是那边需要,便是多留会儿也不打紧。我就先回去了。”
话一说完,谢玲珑就往回走。
“姑娘,灯笼。”绿荷想把灯笼留给谢玲珑,但谢玲珑脚下的步子走得飞快,眼看没多远就到门口了。
绿荷想了想,既然姑娘让自己过去,那就让姑娘自己待会儿吧。
谢玲珑回到屋子,才感觉到身上暖和了过来。
刚刚男人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不知道为什么,谢玲珑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他身边的那个青衣男子看自己的眼神也饱含深意。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又是谁?
谢玲珑倒在床上想的入神,连绿荷绿蕊回来也没有察觉。
“姑娘!”
“姑娘!”
绿蕊连着叫了好几声,谢玲珑才反应过来。
看见两人一起回来了,谢玲珑便问起大胡子的伤势。
“姑娘放心,百里神医刚刚又给胡子哥抓了副药,奴婢就是为了给胡子哥熬药,才回来晚了。”
“百里神医说了,胡子哥都是些皮外伤,过两天就能痊愈,姑娘不必担心。”
“那就好。今日大家都受惊了,你们两个也不用值夜了,都去安心睡吧。”
谢玲珑关心两人,便取消了两人的值夜。
“是姑娘。”
“多谢姑娘!”
绿荷为谢玲珑熄了灯,和绿蕊把门关好,两人就去傍边的偏房睡觉了。
谢玲珑一人躺在屋中,从床边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的月光,久久无法入睡。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涌现出刚刚那个男人的目光。
凌冽、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谢玲珑一直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
“绿荷?绿蕊?”
“姑娘醒了?”绿荷听见谢玲珑的呼喊声,从外面推门进来,手中端了一个托盘。
“小药童刚刚送来一碗白粥,姑娘一会儿洗漱过后先喝碗粥吧。绿蕊已经在厨房准备其它吃食了。”
绿荷从昨天收拾过来的箱子中拿出了一件藕荷色的纱裙。
“姑娘今天穿这件吧。”
她一边帮谢玲珑穿衣,一边说道,“姑娘今日醒的晚,本来以为会赶不上早饭。谁知,原来百里神医和小药童平日吃饭多数是去外面买。就这碗粥,还是用咱们宅子的米和医舍仅有的药炉刚熬好的。原来医舍的厨房都没有米面。里面全都是各种草药。”
“是嘛。”
谢玲珑昨晚没睡好,今天便有些神情恹恹。
“想来神医极其喜爱钻研医术吧。”
等谢玲珑穿戴好,又带上了人皮面具。
“姑娘,面具上好像有一道裂纹儿。”
绿荷突然发现谢玲珑的下巴处有一条细小的裂纹儿。
“没事,用脂粉盖住就行。”
现在还不能显露真容,即便是非常心疼仅有的人皮面具,谢玲珑还得时常带着它。
等绿荷服侍她喝完一碗白粥,绿蕊才端了早饭过来。
“姑娘,一早只能准备这些了。我已经拜托青松哥去买米面和青菜了,中午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