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间有些沉默,凉桃李默默地喝着姜汤,在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完全回不过神,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此刻看到齐文柏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好像之前的她自己。
“你应该比我早知道,有调查到什么吗?”齐文柏率先打破了沉默,抬头看着她。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两天。”凉桃李放下了碗:“就是在休沐的那一天,回来的路上我还遭到了刺杀,是谢卿出手救了我。”
“刺杀?”齐文柏一震:“没事吧?”
“我还好,谢卿之后就让我搬过来,也就是今天中午的时候他跟我说让我今晚亥时在后院等他,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凉桃李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但我从亥时等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
“怎么会这样?”齐文柏这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还在这边:“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被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凉桃李的心还是猛地一沉。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齐文柏赶紧改口:“我不是这个意……”
“不,你说的有可能。”凉桃李揉了揉太阳穴,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我之前其实有一些想法,我觉得大理寺的事情很可能不止是大理寺本身,更有可能涉及到皇宫。之前少卿让我们去整理去年卷宗的时候我看了人员编制,注意到所有离开大理寺的人都是在最近这四个月,而且之后一直没有任何人加入——这种事情皇宫那边不可能注意不到。”
“你说的对。”齐文柏突然感觉有点冷,他伸手关上了窗,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么那些人……难道都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而死?”
“也不一定,谢卿和我说有的人是因为害怕所以自己离开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凉桃李摇摇头,但又点点头:“我当时信了,但现在想想,估计他是在安慰我吧。”
屋内又陷入了沉默,齐文柏坐在那里许久,终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站了起来。
“你刚来大理寺所以还不知道大理寺有一个卷宗阁吧。”他这么说:就在后院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因为放的全都是大案,所以只有少卿和正卿才能入内,我们其他人一概不能进。”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看看?”凉桃李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齐文柏咬牙:“我现在带你过去,不过我没那边的钥匙。”
“没关系。”凉桃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记得地牢那边有斧头,我们直接把门给劈开!”
齐文柏真是被她吓了一跳,虽然他也在想要不要试着破坏一下锁,结果凉桃李直接要上斧头劈,在意外之余也觉得这个是最靠谱的办法,他们两个又不是什么武功高手,用蜡烛的话一个不小心整个大理寺都要烧起来。思来想去还是斧头靠谱,虽然会弄出声音,但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直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从今天回家到现在就总是感觉有视线如影随形地跟着他,那种越来越迫切的不详让他也变得激进起来。
两人离开卷宗库顺着小路来到了地牢,这里依旧一个人都没有,便直接拿了斧头就走。地牢阴森森的,这里的风都带着一种血腥的味道,他们两人几乎是横着离开这里的,就怕身后突然出现什么东西。
齐文柏带着凉桃李快速来到后面的卷宗阁,这里是整个大理寺正北方向的尽头,到后面连灯都没有了,幸好凉桃李提了个灯笼。
“就是这里。”齐文柏说。
凉桃李点了点头,在齐文柏伸手想要接的时候就已经抡起了手上的斧头,狠狠地砍在了大门上。
“咔嚓!”
暴雨如注,轰然的巨响宛若惊雷,衬得这个夜晚越显鬼魅。
卷宗阁的大门再怎么说也是木头做的,也不是什么榫卯制造,在斧头之下很干脆地裂开,凉桃李又是几下将破洞扩大到能容纳下一个人才停手。看着凉桃李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齐文柏咋了咋舌,然后跟着她一起钻进了卷宗阁。
“这里面太黑了,你把门口的灯笼也拿进来。”洞口只能容纳一个弯腰的人进,凉桃李就把灯笼放在外面了,结果一进来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就对后面的齐文柏这么说,齐文柏点了点头,然后探出头去外面拿灯笼,却在不经意间隐约看到对面走廊上好像有个人影。
他一愣,再看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了,走廊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紧了紧手上的动作,最终他将灯笼拿了进去。不管到底有没有人,他们也无处可去了。
两人在卷宗阁里搜寻,这里的卷宗意外的并不多,不过每拿起一个翻开内容不是谋朝篡位就是毒杀皇子皇帝,亦或者是重臣贪污,动辄屠门,看的两人面面相觑。
“我们应该找找最近的,尤其是现任皇帝登基的那些卷宗。”齐文柏说着翻出了好几个卷宗:“这是最近二十六年最出名的几个大案,看看有没有什么关系。”
最近二十六年被收到卷宗阁里的只有七个大案,她拿起其中一卷,就看到上面写着《双头鱼刺青案》,打开后发现是玉佩杀人案件,差点以为自己看的是什么志怪小说。
“应该是这个吧?”
就在凉桃李一一翻阅的时候齐文柏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