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射出的强光穿透空气,持续照射中央浮现蠕动并渐渐凝结的物质。片刻过后,一具人类身体出现在魔法圆环里。那是个红发女人,软软地躺在地板上。
艾希蕾结束施法,蜡烛熄灭冒出烟雾,水晶光芒随之黯淡。她放下双臂活动手指,拭去额头的汗水。
地上的红发女人嗬嗬吐气,蜷起身子痛苦呻吟。
“你叫什么名字?”艾希蕾轻声问道。
女人不断抽搐和哀号,双手始终捂着下腹。
“亲爱的,加油,你叫什么名字?”
“特……特莉……特莉丝!!!呃啊啊啊啊……”
女术士松口气,她的大脑没有受损,至少最糟糕恶劣的情况没有发生。
那女人继续扭动和哀号,双拳捶打着地板,干呕不止。艾希蕾耐心而平静地等待着。
方才还是绿玉雕像的女人处在极度的痛苦当中,这点十分明显,也十分正常。
“特莉丝.梅莉葛德,”长长的停顿过后,女术士打断女人的呻吟,“”
特莉丝用双手和膝盖艰难地撑起身子,拿手腕蹭蹭鼻子,茫然地扫视四周。她的目光掠过艾希蕾——好像女术士根本不在庭院——停在那座有清水潺潺流出的喷泉,双眼跟着一亮。
无比艰难地爬到喷泉旁边,特莉丝费力地攀上池缘,哗啦一声摔进水里。她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连连吐出唾沫。她分开睡莲,爬到水泽仙女雕像前,背靠底座坐了下来。让池水没过她的胸口。
“艾希蕾,”她抚摸着脖子上镶着蓝宝石的银护符,喃喃说道,同时用清澈少许的目光看向女术士,“真没想到居然是你……。”
“没错是我。亲爱的,你还记得什么吗?”
“我…我要去弗坚找菲丽芭,她的学徒暗算我,把我封装起来……该死,我要杀死那个该死的女人!”
“真奇怪…菲丽芭的学徒把你封装起来,雕像却落到希拉德手上,派我给你解封……。你还记得什么?”
“那是个金发的女人……混蛋。杰洛特。弒王者。还有忽然敲到我头上的可怕重量……”
“听起来你的记忆没问题。这是好事。”
陡然感到怪异,特莉丝低下头,瞄向自己股间。原来是金鱼在她腿边游来游去。
“抱歉,艾希蕾,这池子水得换过,”她有些垂头丧气,“我刚刚尿在里面了。”
“没关系,水池的水会直接排进庞塔尔河里。”艾希蕾笑着说,“不过我建议你瞧瞧尿里有没有血。众所周知,封装过程会对肾脏造成损伤。”
“岂只肾脏…”特莉丝无奈的摇头苦笑,“恐怕我体内没有一个器官是完好无损的……至少感觉上是这样。该死的,艾希蕾,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必须遭遇到这种事情……”
“能不能少点抱怨,快从水池里出来。”
“不,我喜欢待在里面,我一点都不想出去。”
“我明白。你现在严重缺乏水分。”
“不只水分。还有我的尊严!我的尊严受到致命重创。”
“需要我为你挽救尊严?那好吧……
别难过,特莉丝,至少这一切只有我看到。”她指指自己的脸。
用双手扶住大理石雕像,甩掉身上的睡莲叶,特莉丝费力地站起身。
任涌泉冲掉那种不洁感,再吨吨吨喝几大口泉水解渴,她哗哗涉水走到池边坐下,接过艾希蕾递来的毛巾,拧干头发擦拭,同时四下张望。
“我在哪儿?”
“洛穆涅.蓝山深处的那个洛穆涅。”
特莉丝擤了擤鼻子。
“弗坚的军事冲突还在持续?”
“不,七天前就结束了,年轻的萨琪亚击败了老练的亨赛特。”
“是吗?菲丽芭一定很高兴,她再度成为王室顾问。”思考一会儿,她继续说道,“原本我应该说声谢谢,艾希蕾。不过这回解封不见得是好事。听你的说法我现在落在希拉德手上,他会杀死我吗?”
“别说胡话!”女术士皱起眉头,“我虽然不知道雕像怎么会落到他手中,但我肯定会尽力保全你的性命。稍后我会跟他确认怎么回事。
现在拿好这块布巾,还有毛毯裹上。等你洗完澡——我是说,在更得体的地方,用装满温水的澡盆洗浴过后,我们再好好聊聊。”
“ardaitearaea。(封印解除。)”
诵咒打开结界,艾希蕾见到庭院外等候地尼弗迦德大使.弗尔泰斯特口中的白毛鬣狗.希拉德·费兹.奥耶斯泰兰,带着帝国武官与几名卫兵接近。
旁边魁梧雄壮的光头帝国武官,脸孔只要看上一眼就足以令人心生畏惧,冰冷、铁血、坚定,嘴角下拉出深刻的法令纹,狭窄眼眸透出残忍无情。
女术士知道这个人,雷努阿·爱普·马特森,倘若希拉德是恩希尔皇帝在北方的代言人,那么雷努阿就是他的钢拳。
“evngesaen。(大使)”
“aer?(艾希蕾.瓦.阿娜兴,情况怎么样?)”
“阁下,被封印的人是弗尔泰斯特王的顾问特莉丝。很幸运地,化器封形只是让她生命暂时停滞,没有造成长远伤害,只要补充足够糖分和水分,她会好起来地。”
听到他的说明,希拉德露出温暖微笑,“daerienn,viaedeen.(女术士,你做的很好。)”
“大使阁下,我能不能知道你从哪里获得这个雕像的?”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