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随着一声断喝,哗啦啦几声,地上咋了好几个水晶花瓶。
韩安瑞举起桌上的一个古董花瓶想要往下砸,被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抱住了,他拿下花瓶,轻轻放回到桌上,然后按住他的手说:“这个,贵——”
面前的带着鸭舌帽的男青年,垂手交握着,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似乎等着忍受一轮。
“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傻,那么多少时间,非要挑他们碰上面的时候发!”韩安瑞齐打不过一出来,“eric在白芷还在国内的时候就认识,这次回来,很有可能再次合作。我都已经在邮箱草稿箱里写新的邮件了,你怎么没注意呢?!”
鸭舌帽嗫喏着:“那时没有想到过这个,就没有再登上邮箱去看。”
“你给他发邮件或者打电话就可以了啊,草稿箱上了新的邮件,不会有提示,确实不会引起注意。”旁边一个胖胖的女人连忙帮着打圆场。
“你懂什么!”韩安瑞扭过头去盯住她,伸出手指气急败坏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她又指指鸭舌帽,“你们不知道这个白芷,她简直就是个魔鬼,她有多敏感?敏感到眼神一瞟就能根据你的表情猜到电话通话内容七八分。况且,我要是发送邮件的话,那不就会在服务器留下记录了吗?万一——未来有人来查”
他跺着脚,气急败坏的说,“我狙击、破坏了她那么多商务上的合作上的关系,居然还会被她钻到空子!”
“你们太蠢了,之前”他喘了口气,继续喝到:“让你们请水军黑柳菲儿,居然带着大名骂!有脑子吗你们!”
“她居然还让人带着律师找上门来,要不是被迫花了一大笔钱消灾,这事儿还完不了!”韩安瑞左右看了看,走到一个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玻璃杯就往地上砸,“这都是些什么废物!”
“消消气儿,消消气儿”,胖胖的女人走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后来后来不是都没再带过大名吗?都是用的暗号暗语,只让白芷本人懂,让她听话就行,律师找不上咱们的,你放心。”
韩安瑞暂时停顿了下,坐下来,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良久,爆发出一声大喝:“千万不能让这个女人做成什么事儿!省得她自以为是的嘚瑟!必须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居然还敢不把我韩安瑞放在眼里!”
“我看她还能耗多久!”韩安瑞连忙指向一个黑衣人:“你去把eric解决掉,无论想什么办法,花多少钱!”
韩安瑞想起多年前,朱小姐语重心长的告诉他的话,“只有让她没有事业上的任何建树,她才会安心待在你身边,才不会有别的选择哇。”
窗外是一阵秋风萧瑟,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在风中飘摇。
白芷把窗帘拉得更开一些,好让屋子里的光线更亮一点。她坐下来,打开电脑浏览最新的新闻,力求尽快熟悉国内的环境。
,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白芷弯腰捡起,这是一本较旧的、泛黄的书《红与黑》,跟着她许多年了,从大学到b城,从b城到国外,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放进行李箱里带上。
随手翻了翻,一只书签飘落下来,上面是学生时代的白芷用钢笔誊抄的一首诗:
《白鸟之死》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那一只
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
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愁
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像是终于能
死在你的怀中
青春少艾的白芷,看到这首文字优美、意境绮丽的诗作,曾经感动得稀里哗啦,在少女的梦境当中,曾经多次幻想,如果能体验有这样的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情,也是不枉此生啊。
只是,如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和这样一份情意出现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白芷发现她还并不想像那只白鸟。
虽说多年来,她的心底一直承受着被背叛的痛,但是后来游历世界多年之后,她蓦然发现,似乎自己才是那个最先背叛的那个人。
无论是她曾经选择过的顾晟——一个大众眼里的处处都符合主流标准的男孩子,还是曾经“强迫”韩安瑞率先“像个真正的男孩子一样的表白”的举动,都是在韩安瑞看来,她积极的向真正的“主流”靠拢,对社会通行的刻板印象进行妥协的表现。
白芷想到这里,皱着眉头一拍额头,喃喃的说:“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随后,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她曾经在蒋思顿的威压之下,被迫成了人群中的被孤立的少数派,被也是“少数派”的韩安瑞捕捉到,并彼此产生激烈的火花,没错他们曾经勠力同心的都在齐心对抗着什么,这种共同的对抗之力产生了照亮苍穹的电光和能量,他们都认为那是爱情。
但是时过境迁,她发现他们确实都在一齐并肩对抗过,但是他们对抗的却并不是同一个东西。白芷对抗的是强权对于爱情自由的压迫,而韩安瑞对抗的是——大众对于少数群体生存空间的挤占。
这么说起来,在韩安瑞眼里,她才是那个最先从众,最先背叛“共同革命事业”的人;而白芷却认为,她自己对于纯洁爱情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