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支吾道:“昨日我一直在忙找工匠修房子的事,就把找人牙子的事给耽搁了,我这就去将南巷的王婆子找来。”
“王婆子不行,你另外找。前两回她都将丫头的身价压到十两银,这次怎么的也要卖到十五两,不然赚不回本钱来!”吴夫人道。
吴管家道了个“是”便下去找人牙子了。
吴清野捂着他还隐隐发疼的脑袋,道:“娘,我身体还没好全,你为何要发卖我的丫头?再说这丫头是我买进门的,怎么也该是我说了算吧?”
“你知道什么?你爹昨日还责怪娘没有教养好你们,今日你就为了一个丫头和娘顶嘴?一个穷酸丫头有什么好?至于你这样维护她吗?你越是这样维护我便定要卖了她!”吴夫人骂完便到一旁的石凳上一座,身边的丫头端上茶,便坐着等吴管家带人牙子来。
吴清野见吴夫人怎么都说不通,上前从小厮手中将宝璐一把拎起推进了宝斋居关上了房门,他倒要看看若他执意不肯,他年还怎么卖了宝璐。
吴夫人一看此状急了,带着蔷薇使劲拍着宝斋居的门,叫喊道:“清野,你快将宝璐交出来!快把门打开!”
“娘,佛祖在天上看着呢,宝璐对我有恩,整整三天时间,要不是她,我就会被我爹给饿死了。娘,你今日就看在佛祖的面上放过她,佛祖定会给我们吴家记上功德的。”
果然,吴夫人最愿意听的就是佛祖的话,佛祖教给世人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做人要善良。只听得吴夫人也不拍叫房门了,语气也放缓了,道:“既然你都把佛祖搬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计较了,你受了伤,让她好好伺候你就是。”
吴夫人真的就这么放过宝璐了吗?没有,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宝贝儿子,不管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上次收拾了那个狐媚的佩兰,这次同样不能放过宝璐。离开了宝斋居才转头低声对蔷薇嘀咕了几句,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只见蔷薇轻轻点了下头便离去了。
陆离按照三少爷的吩咐,将京城大小二十多家药房都摸了个遍,将他们售卖的金疮药或者与金疮药有同等功效的药膏都买了来,提了一口袋进了吴府见吴清野。
“三少爷,这是我这两日来跑遍京城所有药店买到的药膏,我也请了宝药堂的老板南茂延过来做个鉴定,看这些药的成分是不是和军药有关。”陆离道。
吴清野看着那满满当当一麻袋的药瓶子,问道:“南大夫什么时候到?”
“南大夫身份特殊,白天不便过来,又加上店里病患太多忙不过来,答应了晚上过来。”陆离道。
南茂延师从药王谷,医术精通,药理也精通。当年刚出药王谷时,官府将其羁押想将他献到皇上身边做一名贴身伺候皇上的太医。可南茂延心系百姓,不屈权贵招致毒打,后来是吴清野求了父亲吴远山才各方托关系将其放了出来。南茂延出狱后扬言不给达官显贵治病,却对吴府感恩。这次吴清野请其过府帮忙,南茂延没有推脱,一口答应。
“记住,若有人问起,就说是给我问诊的。”
“是。”
“这些药里有没有从宝药堂买来的?”吴清野翻动着桌上口袋里的药瓶,种类之多让人眼花缭乱。
陆离从口袋翻出一个蓝色的药瓶,上写“清活膏”,陆离将药瓶递到吴清野手里道:“宝药堂的药都是南茂延自己配的,这个就是从他的店里买来的,他店里卖的活血化瘀能治疗疮口的药只这一种。”
“这些药里面有多少是和宝药堂一样自己配的,有多少是从外面进购的,你都挑出来,标上药店的名字。”
吴清野脑袋有些晕,不能站久了,交代完便坐下喝茶休息了。
陆离将近三十种药分类贴药店名,笨手笨脚花了一个时辰才搞好。齐齐整整摆在桌上,下面压了标签,上面写着买进的药店名,或写自制或写外购。
那齐齐整整的药瓶中,有两个红色的药瓶吸引了吴清野,这两个药瓶和前日许宝玮送来的药膏包装一模一样,上面同样写着“清淤膏”。
吴清野看了下药瓶下陆离贴的标签,一个写“归正堂”,一个写“聚药堂”。归正堂是专门处理骨伤的药堂,位置偏远,但聚药堂却离尚书令的许府不过五百米远。想来前日许宝玮送给自己的“清淤膏”是在聚药堂购买。
“陆离,好好查查归正堂和聚药堂,看他们这个‘清淤膏’是从何而来。”
这次就算不能追溯到源头,也要把军药的流向搞清楚。军药失踪案发生这么久了,终于要露出面貌了。
“是……三少爷,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您说这批军药会不会跟王爷有关?”陆离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凑到吴清野的耳根边上说的。
“陛下就只有太子和德元王爷两个儿子,王爷本来就处处和太子争锋相对。近几年陛下身体欠安,德元想要夺位的野心昭然若揭。这批军药是太子负责安排人手押送的,却在押送的路途被人抢走从此不见踪影,你要说这事是德元干的,但也太过显眼了吧?连我们都想到了他,难道皇上和太子心中会没有数吗?没有证据前,这样的猜测不能作数。”吴清野搓搓手指上沾的药膏,眉头紧蹙,神情凝重。
“要不,我们就跟老爷禀明情况,说不定依老爷中书令的身份,还能帮我们查到些什么?”陆离建议道。
吴清野连忙摆摆手,否决了陆离的提议:“我爹从来不涉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