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间为唐与言描述了那个梦中所记住的片段,说得十分详尽。
他低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可能是另一个我的未来。”
唐与言:“?”
花无间道:“外来者那边有一种说法叫做平行宇宙,每一件事的过程发生变化。或是每个人在某些大选择上的不同,导致不同的结果,存在于不同的平行宇宙中。”
“我所看到的,可能不仅仅是想要作为帝王的未来,还有可能是眼疾未愈的未来。”
否则,不会直到世界崩塌的时候,他才能从白雾之中,看清高台之下天赐城的建筑轮廓。
唐与言微怔,她开始沉思。
按玄光告诉她的理念,能让人看到未来并且记忆深刻的梦,就是那一线天机。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唐与言虽然不清楚花无间所记住的这段未来里,除了世界崩塌的那一段,另一段是因为什么内容太过深刻被他所记住。
不过一想到了自己在月盈眼中,她发生在对方预料之外的变化,心中肯定了一件事。
“它在告诉你,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其改变的关窍,应该就在这段记忆中。”
与其说这长廊是窥探未来的媒介,不如说是大道所留存的一线生机。
花无间顿了下,说道:“约摸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能记住这两个片段,或许改变的机会就在其中。”
唐与言本想跟他细聊一下两个片段里的细节,余光里忽然出现一个人。
君启出来了,他的脸色苍白,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未来。
花无间回过头,注意到这一幕,说道:“过去看看。”
唐与言嗯了声,和花无间一起走向了君启。
君启看到她,站在原地,垂眸掩下眼眸中的情绪,等他们两走到了,才抬眸问道。
“你们也做了梦吗?”
花无间点头,“对,你梦到了什么?”
君启神色苍白,扯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噩梦,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梦很吓人。”
唐与言微眯了眯眼,没有戳穿他的谎言,跟花无间对视了下,心照不宣的将这件事往后放一放。
她开口给君启说了下长廊的事情,随即将话题转移到了月盈身上。
“月掌门,已过去了一刻钟时间,我们还有两个人尚未出来,还需要等多久。”
月盈道:“倘若未来太过平淡,等到梦惊醒时,还需……”
话音未落,莫邪和干将同时出现,两张冷冰冰的脸上似乎有着并不相同的细微表情。
紧接着,下一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莫邪和干将在不用剑的情况下打了起来,动作狠辣,杀意凛然,动用的皆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手段。
短短几个呼吸,他们两就打了又好几个来回了。
花无间眼神逐渐冰冷,最后压抑不住心底升腾而起的怒意,冷声呵道:“够了!”
莫邪和干将骤然退开来,各自相距了一个对于近战而言的安全距离。
花无间道:“告诉我,你们打起来的理由!”
莫邪和干将说是他的近侍,不如说是关系深厚的左右手,在他眼里,比之只有血缘关系的九叶檀,他更信任他们,重视他们。
现在这两只手不知道因何原因打了起来,他不由地想要迁怒于这条长廊,若不是理智将这个念头压得死死的,这时候他已经朝月盈动手了。
莫邪和干将都没有说话,沉默地站在了那里。
“说!”
某一刻,未来片段里的凌帝仿佛与他相重合,在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时,花无间勾出袖中藏的判官笔,用笔尖刺了下自己。
未破皮的疼痛让他骤然清醒,“你们梦到了什么?”
莫邪和干将异口同声道:“什么都没梦到。”
花无间第一时间想到他们在说谎,下意识又排除了这个想法——莫邪和干将之间如果真的在未来出了什么问题,至少在刚刚那一刻,他们是听自己话的,不至于欺骗自己。
他用余光瞄了眼君启,发现他也不在状态的样子,皱了皱眉,“既然什么都没梦到,为何突然打起来?”
莫邪道:“想杀了他。”
干将慢了一点,听到这句话,惊愕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是,想杀了他。”
相看两相厌,厌到极致,便有了杀意。
花无间问道:“真的记不清梦中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道:“记不清。”
花无间:“……”
唐与言适时道:“不如先听听月掌门找我们,所为何事吧?”
她刚刚一直注意着君启神情举止,在莫邪和干将打起来的时候,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惊讶。
——总感觉他们三人梦见的未来可能有所关联,与其抓着梦不放,不如问问月盈的目的。
毕竟,能预知未来并不是一件幸事,有得必有失,知晓未来失去的,极有可能是改变未来的线索。
月盈在他们起了争执时回到了高台上,阶梯两侧的火不知何时燃起,顶上的兰晶矿壁也复位了,遮挡着天上的阳光。
唐与言怀疑她并没有听他们说话,将话语朗声重复了一遍。
声音充斥着整个大殿。
月盈闻言,说道:“与其说是我找你们,不如说是你们找我。”
“不知诸位有何想问的?”
唐与言确定来曜派时,的确就是想来找月盈的,聂长安身在局中虽然知道很多细节,不过作为局中人许是看不清,那么就找找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