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虹离开了,跟他吃完一餐饭的东方狩与怎么想都觉得后悔,哪里都不对味。
怎么对方一提休沐的最后时间只想跟他吃顿饭,自己就心软了呢?
不行,东虹就如同帝君的影子一样,很少有离开帝君身边的时候,他必须做好连东虹一起杀的准备,不能心软。
东方狩与想到了那天忍着恶心塞进手臂里的蛊虫,顿时反胃起来,将心底浓浓的仇恨重新加了把火。
——此仇深到让他连这个都可以忍受,绝不能在刺杀的时候心软。
……
自东虹离开后,不再嗜睡的东方狩与一连几天都无所事事,除了吃喝睡与练武外,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在帝君没有传话吩咐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每日活动活动筋骨,摆脱前些天嗜睡的后遗症。
然而,他虽然等待了帝君的吩咐,却没有等到对方的信任。
沿途的城镇被攻下的消息接连传来,很快就要到秦泸城了。
帝君即刻要求他组织平民百姓撤回天赐城,并且途中尽量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至于秋水城其他的事情……帝君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意味。
听明白话里意思时,东方狩与心底嗤笑了声,帝君就算不说他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不过,帝君想要人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却连多余的人手都不给一个。
东方狩与暗骂一声,“就知道空手套白狼。”
他就像是个工具人一样,无论培养了多久的手下,最后都会投入帝君的麾下。
——就算是那次有意派他去送死,在崇余郡那一战逃出来的兵,抓回来也是善战的老兵。
毕竟与狼王九叶檀之间的战斗持续了这么久,耳濡目染地熬,也能熬出点东西来。
这次,不用说,也是要他带人出来护送百姓去天赐城。
东方狩与捏了捏手中的木杆子,几欲将其掐断,却还是顾及到时帝君准备来的财务,不得不将其完完整整地放回原位。
憋屈。
实在是太憋屈了。
这份仇一定要报了!
接到紧急命令的将军在心里乱骂一通后,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一点,他指使着院中不多的侍卫与仆役帮他办事。
首先是找到普查人口的官清点大致人数,确认住户,之后他还要思考如何快速劝说他们离开,并且迅速安排好离开的路线。
像大户人家,若要搬家向来会以月起步,要拉的车也多,容易引人注意。
为避免意外,东方狩与必须好好安排一份名单,还需要雇一些人进行护送,免得对方路上生了什么变故。
说起雇人,东方狩与当即找上了管家,“帝君可施下来资金?”
管家扯着一张皱巴巴的笑道:“这座宅院的东西由将军自行处理。”
那就好。
东方狩与盘算了下,把宅院里值钱的东西能变卖的全变卖了,随后便开始按照脑内设想,雇镖局的人手帮忙。
镖局内人手不够,他想到了传闻中潜藏在秋水城内的奴隶场。
——奴隶在任何个地方都是禁止的,不过越是光鲜亮丽的地方,越容易出现藏污纳垢的情况。
秋水城不例外,天赐城……也不例外。
东方狩与问道:“管家可知道城内的奴隶场在哪吗?”
管家笑眯眯道:“知道,知道,只是将军如果要去,会惹一身腥的。”
东方狩与心底暗骂道:帝君不派人手过来,十有**就是希望他把这私底下的勾当铲了吧?顺带背个黑锅,一举三得。
东方狩与道:“可否带我去?”
管家笑眯眯道:“自然可以,只不过天色还早,将军得等晚上。”
“好。”
夜晚。
藏于秋水城的奴隶场位于地下,东方狩与和管家披了件黑袍外罩住自己的容貌与衣着,推开了棺材铺的门。
棺材铺掌柜一只手中夹着一杆烟枪吞云吐雾,另一只手扒拉着算盘,正在飞快的算着账。
管家笑眯眯道:“老张,今个儿可是卖出去一棺金丝檀木?”
掌柜手上动作没停,撩了下眼皮,继续拨弄着手上的算盘。
管家道:“金丝檀木可名贵了咧,可惜不如珍珠磨成的粉,那才是一绝。”
掌柜停顿了下,吸了口烟,吹了下,抬起烟枪指了指东方狩与。
管家道:“这是我家的小少爷,大公子让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掌柜旋即用烟枪往背后的墙上敲了敲,一个黑衣人从屋后走出,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东方狩与跟着掌柜,看他跟上那个黑衣人,左绕右绕的到了厨房灶台前,心生疑惑。
下一刻,黑衣人搬开了灶台,灶台下是被枯木掩盖的石头,他扫开枯木后,用力挪开石头,一条向下的阶梯便出现了。
黑衣人道:“两位下去便是。”
声音喑哑阴沉,加上微弱月光照进来的厨具和食材,让人有种心慌慌的错觉。
管家笑眯眯的跟黑衣人道谢,自觉地代入了为小少爷劳心劳力的人设,扯着东方狩与的衣袖往下走。
东方狩与有些抗拒,但顾及到在别人的地盘上,他还是老老实实被管家拉扯下来。
背后的入口重新被石头压上了,盖上来的那刻,尽管黑衣人手脚再轻,那一下也让东方狩与不由颤了下身子。
记忆中,帝君为了培养他,也是将他关在了这样一个狭窄的密道里,与现在不同的是,这通道的尽头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