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应过来后,杨忠颤着声音问道“为……为何?”
“本殿下在边关戍守多年,见多了将士们为了打仗,衣不御寒,食不果腹,而你们呢?”
应衡环视着他们,言词激烈地说道,“拿着国家俸禄,却不为百姓做事,把所有心思都花到阿谀奉承上面,当真是国家的蛀虫。”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都纷纷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应衡,生怕他把气撒到自己的身上。
众人原本以为,应衡与以往来的官员无异,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却没想到他却如此刚正不阿。
一旁的杨忠手捧着锦盒,早已吓傻在那里,这一切来的太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应衡又把目光转回到杨忠的脸上,“杨知县的这个位置应当是油水太多了吧?竟然连脑子都被浸了油。”
说罢,应衡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了锦盒中,也不知是匕首太重,还是杨忠太过心虚,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
杨忠的响动太大,瞬间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正在此时,杨忠不知怎的,竟下意识地看了柳青元一眼。
这一幕,正巧被众人瞧了个正着,遂都狐疑地看向柳青元,连应衡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角落里的柳青元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不明所以地环视众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成为了众矢之的?
正在柳青元疑惑之时,应衡开口说话了,“想必这位就是柳知州吧?”
听到应衡在叫自己的名字,柳青元立马站起身来,向应衡拱了拱手,而后开口道“回殿下,下官正是知州柳青元。”
应衡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我前些天来江南的时候,便听闻了柳大人的事迹,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此话一出,整个偏殿立即响起了一片哧哧的嘲笑声,柳青元站在那里,甚是尴尬的低下了头,脸颊和耳根通红一片。
皇孙殿下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实在是让柳青元有些无地自容。
不过柳青元的心中却有一丝疑惑,应衡把他叫起来,到底所谓何事?难道只是为了这样羞辱他一番吗?
他正在想着,一旁的应衡突然开口问道“不知柳知州与杨知县关系如何呀?”
听到应衡如此问,柳青元立马明白了过来,刚刚杨忠看他的那一眼,应当是让应衡起了疑心,所以这才将他叫了出来,要询问一番的。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后,柳青元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忠,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应当如何回答。
如今杨忠在宴会之上拿出那把匕首,公然行贿于皇孙殿下,这已然是触怒了应衡的,他定会对杨忠进行制裁的,在这种紧要关头,他若是与杨忠扯上关系,那么很有可能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思及此,柳青元语气坚定地说道“回殿下,下官与杨知县只是上下级关系,除了在公务上有所交集之外,在生活中并没有什么联系。”
柳青元的这一句话,便把自己身上的一切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其实他与杨忠不仅有关系,而且还很密切。
杨知县在他手下做事所贪污受贿的银两,基本上都会分给柳青元一些,以得到他的庇护,所以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狼狈为奸。
只是不知道,今日的杨忠是怎么了?一向聪慧如他,怎么会选择这种场合光明正大的行贿呢?这是柳青元所想不通的。
但事到如今,柳青元虽然想不通,却也没空去想了,既然应衡已经找上了他,那么自己定然是先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才好,不要让杨忠连累了自己,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他回去之后再好好的斟酌。
听了他的话,应衡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柳大人的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心思继续处理公务的。”
“所以本殿下打算给柳大人放上一段时间的假,这段时间你便在府中,不要出来随意走动了,好好的休养一番。”
一听这话,柳青元不禁愣在了那里,应衡这话的意思,表面上是给自己放假,事实上却是给自己囚禁了,这应当是不想让他插手某些事情啊!
柳青元的心中瞬间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应衡这次来的气势汹汹,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大动作,对他们这帮人整治一番,而应衡既然把自己囚禁起来,那么首当其冲整顿的应当就是自己了。
不过虽然柳青元明白这些事情,可是却无能为力,因为皇太孙殿下的旨意,他又哪有不从的道理呢?所以也只能这样答应下来。
思及此,柳青元向应衡拱了拱手道“多谢陛下关怀,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明日将手上的公务都交代一番,便回府去休假。”
“不必了。”应衡在一旁打断他道,“你手上的公务,宋粟宋大人都比较了解,并不需要交接,直接由他来负责就好了。”
应衡的这一番话,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公务都不需要交接,就直接把人囚禁在府中,这样的做法让众人感觉到,应衡这次就是冲着柳青元而来的。
看来他们这个皇太孙殿下的手腕,可真是铁血啊!从今日开始,他们恐怕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应衡的话,让柳青元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拱了拱手领命道“是,殿下,微臣遵命。”
看到他认命的表情,应衡心情甚好地勾起了嘴角,而后摆了摆手道“好了,柳大人,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