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沈东湛离去的背影,再瞧着薛宗英晃晃悠悠离开的样子,周南点了点头,“诚然,虎不起来!”
就这样的怂包蛋,当个老鼠都不配,老鼠好歹能打地洞不是?
这家伙,啥都不是!
“爷?”周南追上去,“您说方才那一下,苏千户是不是伤着了?”
沈东湛猛地顿住脚步,薛宗英那一下,仿若是撞在了苏幕的肩头,那个位置……早前挨过尚远一刀,这会应该还没痊愈。
“卑职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对。”周南继续说。
沈东湛裹了裹后槽牙,“就你多事!”
周南:“……”
这不是合理猜测吗?
为何,爷还不高兴了呢?
“爷,您这是去哪?”周南诧异,爷这不是回府的方向,瞧着是要去皇宫?这个时辰进宫,应该不是面圣,毕竟皇上没有传召。
不过,身为锦衣卫,入宫当值也是应当,是以沈东湛进出皇宫还算便利。
如周南所言,苏幕此番是真的撞到了,虽说伤口已经愈合,不至于二次开裂,但是伤筋动骨的,委实疼得厉害。
“这又是怎么了?”李忠面色发青,慌忙上前查看。
耿少离在门口站着,伸手拦住了舒云,“没有义父吩咐,任何人不许闯入!”
“千户大人没事吧?”舒云忙问。
耿少离回头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义父如何,自有李大夫照顾,舒姐姐还是站在原地罢了,这儿有我在,谁都不能靠近!”
谁,都不能窥探义父的事情。
“我就进去看一眼!”舒云低低的说。
耿少离摇头,“不让进便是一步都不许!”
“一眼也不行?”舒云皱眉。
耿少离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挡在了门口,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行!”
小小年纪,却是极刚。
舒云不敢硬闯,只能在外头候着。
屋内。
李忠检查了伤口,“还好,只是磕着,我加上几味止疼的药,夜里热敷一下,缓一缓就没事了!只是这大街上走着,怎么还撞上了呢?”
“是奴才不好,奴才伺候不周,没防备这元国公府的醉鬼。”隔着门帘,年修行礼。
苏幕拢了拢衣襟,“不关你的事,我自个都没防备。”
薛宗英突然窜出来,彼时一身酒气,熏了苏幕一下,所以苏幕大意了!
“进来吧!”苏幕合衣完毕,抬步走到窗口软榻,徐徐坐下。
年修进门行礼,“爷,奴才该死!”
“该死的都死在了我们的剑下,我可不希望封剑。”苏幕打着趣,“我没什么大碍,你且留意延州的事情,还有车队到了何处?五毒门的人,只要不曾赶尽杀绝,一定会卷土重来,死灰复燃。我倒是对五毒门的门主,很感兴趣。”
五毒门?
李忠犹豫了一下,“是江湖上的门派,五毒门?”
“这五毒门和武林盟不同,武林盟人多势众,但多为乌合之众,而五毒门虽然也是乌合之众,可他们各个都是很角色。”年修解释。
李忠点头,“我听得这名头,咱们医界最为厌恶用毒之人,心思狠辣,手段无情,昔年行走江湖之时,我倒是有所耳闻,不知道你们说的五毒门,与我听过的是否一样?”
“忠叔听过?可见这五毒门,存了不少年头。”苏幕道,“我原本以为与武林盟差不多,是近几年的成果,却原来更早!”
李忠顿了顿,“诚然,那时候我还没遇见您呢!”
“五毒门!”苏幕瞧了年修一眼。
年修心领神会,“奴才明白!”
东厂对江湖门派亦是有所知知,该收拢的都会收拢,碰着一些硬茬,要么覆之,要么任之,只要不耽误东厂的事,便也没什么大碍。
“好了,五毒门的事儿,我就不掺合了。”李忠收拾好了药箱,眉眼微垂,“我只关心你身上的伤,仔细你的身子。”
苏幕当即冲着年修使了个眼色。
年修屁颠颠的凑上去,温声赔笑道,“李大夫,爷累着了,得好好休息不是?”
“嗯!”李忠的话到了嘴边,瞧着苏幕苍白的面色,终是咽了下去,“罢了罢了,我知道,嫌我唠叨,好好休息,好好养着,可千万不要……”
“李大夫,请!”年修慌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得,话多遭人嫌。
年修紧赶着送了李忠出去,屋子里当即安静下来。
“李大夫?”舒云迎上去。
李忠摆摆手,“什么都别问,走吧!”
瞧着年修投来的冷眸,舒云缄默着垂眸,紧跟在李忠身后,缓缓前行,倒也真的没再多问什么。
“我没让她进去!”耿少离略显邀功的开口。
年修拍着他的肩头,“干得好,以后都得如此,知道吗?”
“是!”耿少离点头,斩钉截铁的告诉年修,“以后只要是义父吩咐,我一定会办得妥妥的,只要义父不让人进屋,我就堵在门口,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
年修表示赞许,俄而又有些奇怪,“你这口吻,我怎么听得怪怪的?倒是有几分锦衣卫那厮的语气?”
“嗯?”耿少离愣怔,“锦衣卫?”
年修尴尬一笑,“没事,有些话我需得告诉你,爷跟前不许咋咋呼呼,不许多嘴饶舌,不许夸大其实,不许吹牛打屁,明白吗?”
“是!”耿少离颔首。
有蕃子急急忙忙的跑来,伏在年修耳畔低语了一阵。
年修愣怔,“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