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上下又打量了冉长乐,瞧他细皮嫩肉的,是个富家公子。再观他脸色煞白,强忍着抖动的双腿,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对香儿的话,信了分。
这时老鸨缓过劲来,想着,像公子这般大方的主少见,以后还指望他多来几次呢,遂攀上官差手臂,道:“官爷,这位公子他可不是歹人。奴家可是亲自把他送到香儿房里的。”
官差不动声色摸了两把老鸨的褶子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义正言辞道:“既然你和香儿都肯定,那就和这位公子没有关系。”
老鸨子肥胖的身子又向前挤了挤,满脸陪笑:“官爷明察秋毫。
您看,我这花舫还要营业呢,这案子是不是可以结了?”
官差又捏了她的手心,哼道:“今日营业不成了!我还要再问问隔壁另一间房的人。他们人呢?”
老鸨子心中鄙视,任他揩油,手帕向前一抖,指了指地上抖成一团的老头,道:“诺,就是他。”
官差厉声询问:“叫什么名字,段瘸子落水时你可知道?”
只着了单裤的老头子起了两次没站起来,抖着嘴,本天才闷出来几个字:“小,小人张,张三,段,段瘸子落水,小人不,不知道……”
官差瞄了瞄张三的下身,一大片水迹,又瞧了他身旁身段婀娜的窑姐儿,羡慕嫉妒,不由的嘲弄:“这么大岁数逛花舫,你还行吗?”
张三扑通一声又瘫在了地上。
冉长乐冷哼:以后肯定是不行了。
官差又扫了众人一眼,道:“今日就到这里。不可乱说。”
老鸨亲自送官差下了花舫,悄悄塞给他一锭银子。
官差乐呵呵的接过,临走又摸了把她满是褶子的手。
冉长乐在香儿的依依不舍中,悄无声息回了鱼宴。
沐了半个时辰香汤,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哼着小曲上了三楼。
这是她第一次有预谋的杀人,只有痛快,没有丝毫内疚,像段瘸子这样的人渣,杀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冉长乐回头,娇笑:“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北冥寒卷起她的长发,用软巾一点一点擦拭,问道:“去干什么了?”
“没,没干什么。”
“处理干净了?”
“什么?”冉长乐惊的直接站起来,惊呼,“你都知道了?”
“笨女人,也不怕脏了手。”
“他死,只是脏我一人手。他不死,会害了更多孩子。”
“为何不让无名出手。”
“我自己可以嘛!”冉长乐撒娇,“不过,需要你帮我查查,花舫后厨端菜的小丫头。
现在想想,太巧了,她回屋拿药,似乎是故意给我制造机会。”
北冥寒低笑,他的笨女人警惕性很高嘛!
他收到无名的消息,就一路跟着她进了花舫。
小丫头是聚息楼的暗探。
他又换了一条软巾,道,“她是聚息楼的人。”
“……哦!”冉长乐恍然大悟,怪不得时机出现的那么巧,她当时还以为自个走运呢!
那她在花舫里故意和香儿打情骂俏,不都被他瞧了去?!
不由的脸色发红,道,“我当时的举动,是迫不得已……”
北冥寒知她意思,低笑:“什么举动?”
冉长乐把脸蒙在手里,鼻音浓重:“不知道。”
北冥寒擦干了头发,低语:“你还能剩睡一个时辰。”
冉长乐才觉得困意难当,轰走了他,躺在软榻上一会就睡着了。
已经走了的北冥寒轻轻推开门,给她掖好被角,又在她额头落了一吻,才转身离开。
走到大堂时,对着空气冷声说了句:“保护好她。”
……
第二日,冉长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下了楼。
大堂里叽叽喳喳,几个男侍有条不紊的穿梭于大堂和后厨之间。
苏暖拨弄着算盘珠子。
旁边的陆生单手支着脑袋,眼睛看着苏暖记账,耳朵听着八卦。
冉长乐走到他跟前,问:“他们说什么呢?我这从半路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生笑道:“段瘸子死了,你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人还是她杀的。
不过,她摇摇头,道:“不知道。”
“嘿嘿,我给你说啊!他是被水淹死的,喝醉酒了,掉河里了。段瘸子的死,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滚!”
“嘿嘿!段瘸子死了,真是大快人心。他有个变态嗜好,就喜欢虐待俘虏。
死在他手里的俘虏没有上万也有几千……”
冉长乐呸一声,憎恶道:“人渣,该死。”
“这后院多的四人,是你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吧?靠谱吗?”
冉长乐白了他一眼。
拍拍苏暖的肩膀,鼓励道:“苏掌柜,好好干!”
苏暖恭敬答道:“是主子。”
“陆掌柜要是欺负你,给我说,看我不削他的皮!”
陆生哇哇大叫:“我可不敢欺负她。苏暖心思细腻,上手很快。是个人才,我爱才还来不及呢!”
冉长乐这才悠悠然的去了后院。
苏暖轻声道:“主子,真是奇女子。”
陆生正了神色,道:“苏暖,若有一天你背叛了主子,上天入地我陆生都不会放过你!”
苏暖亦正了神色,道:“师傅,主子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亮光。
为了守护这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