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长乐想到了一戒大说今晚来找她,祖母也这般说,笑道“贵客只有一人,桃子有七个呢,祖母吃一个吧!”
老夫人点了她额头,笑道“岂止是一人,贵客三人,加上你父亲,你我,共六人。”
“还有爹爹呢,真好!祖母,哪三个贵客?”
“先不告诉你。晚上你就知道了。记得今晚穿上医圣送你的云锦裙,仔细净脸,莫要贪玩。”
仔细净脸,就是让她真面目视人。
是何方神圣,让她这么隆重接待?
冉长乐不由的低声问老夫人“祖母,可是师傅说了,除了至亲之人,不让孙儿展露真颜。”
老夫人摆摆她的手,安慰“莫怕,这三人可信。”
冉长乐点点头,又拿过桃子,笑道“就算是六人,桃子也够的,祖母,这可是孙儿大老远摘回来的,快尝尝。”
老夫人怄不过她,叫林嬷嬷把桃子切成几份,让众人分了尝尝。
冉长乐又拿起一个桃子,佯装怒道“祖母,那个桃子她们分分尝尝,这个你一定要吃。不然孙儿要生气了!”
老夫人笑道“好好!”
下午老夫人带着冉长乐叩见了皇后。
晚饭后,老夫人让林嬷嬷又仔细打扫了正屋,点上了红烛,竹卓上铺了红布。
桃枝伺候冉长乐换上了穿云蝴蝶云锦裙,仔细净了脸。
老夫人接过桃枝手中木梳,梳着她满头秀发,眼睛越来越湿润,手也止不住的抖起来。
“祖母,怎么了?”
“祖母就是高兴。祖母再问你,心意确定了,非他莫属?”
“非他不嫁。”
“好,我冉家子孙一是一,二是二,不管医圣将来面对多大的灾难,你都当同心协力。”
只是遗憾的是,她的乖孙儿啊,别人家的女儿定亲,高朋满座,人尽皆知,而她的孙儿订亲只能三更半夜,避人耳目。
想到这,眼泪终是滴了下来。
冉长乐瞧着屋中布置,再结合祖母一番话,莫名欣喜,扭头,道“祖母,是医圣……祖母,你为何哭了?”
忙站起来,拿起帕子给老夫人擦泪。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哽咽“祖母是高兴。孙儿,祖母也不瞒你了,今晚亲王妃亲自来给医圣提亲,你可想好了?”
冉长乐羞红了脸“祖母,我还未及笄……”
“只是定亲,拟个婚书。成亲要到你及笄了。”
“祖母……”
老夫人把她搂在怀里,哽咽“只是这定亲有些委屈你了。外面那些谣言不必在意,我孙儿论家世论相貌足足配得上医圣,不可妄自菲薄。”
冉长乐红着脸不语,也就祖母这般说,换做是谁,都要说她高攀医圣了。
至于京城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满脸麻子,欺压庶妹,甚至说她不能生育,她都不在乎,谣言止于智者。
只是没想到,医圣把她们的定亲安排在大国寺,而且还是深更半夜,更是有亲王妃亲自说媒。
只要是他,在哪里定亲都不委屈。
过了今晚,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
想到这里,她对今晚充满了期待和希冀,内心也充满了羞怯和惊喜。
老夫人把冉长乐按坐在椅子上,继续给她梳发,挽起了桃木簪。
到了戌时,冉问之来了。
见到明艳光彩的女儿,抖着唇,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了句“以康,医圣是良人。”
冉长乐挽起他的手臂,傲娇“爹爹,女儿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冉问之看着这个长得酷似她娘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最后拍拍女儿的手臂,眼中只剩下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到了亥时,一声阿弥陀佛伴随着轻重缓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夫人冉问之和冉长乐站在门口迎接。
只见三人并列而来,左边亲王妃,中间是坐着轮椅的闲王,右边是一戒大师。
冉长乐对亲王妃充满了好奇和敬佩,眼光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移动。
听祖母说她三十出头,如今瞧来,倒像是四十出头,但面相平和,眼神透露着岁月沉淀出的温润。气质典雅。
她的神情很激动,甚至有泪光闪现。
冉长乐等人行了礼。
亲王妃快走几步,双手扶着冉长乐的手臂,笑道“冉小姐不必多礼。深夜打扰,勿怪。”
她的声音微微低沉,大约是极少说话的缘故,笑容真挚,语气里还带了丝颤抖。
冉长乐不由的对她起了好感,浅笑“能见到亲王妃是晚辈的福气,哪有打扰一说?”
亲王妃眼中含笑,果然如晚秋所说,知书达理,聪明伶俐。
又仔细瞧了她的眉眼,眉是远山眉,眼是桃花眼,鼻是俏山峰,唇是桃花瓣。
三千青丝,只挽了一只桃木簪。
这千年桃木心雕刻成的簪子抵过世间任何华贵的头面。
脂粉未施,已是明艳动人。
面带浅笑,亭亭玉立,犹如空谷幽兰。
降红色百碟穿花云锦裙,更是趁得她贵气逼人。
不由得更加满意,笑容也越来越大。
冉长乐暗自嘀咕如果不是她事先知道亲王妃是来替医圣提亲的,还以为她是给自个儿子闲王来说亲的,不能怪她这样想,实在是亲王妃看她的眼神,很像婆婆看媳妇的眼神,而且是越看越满意那种。
老夫人忙道“三位里面请。”
几人落了座,桃枝等人关了门,守在外面。
冉长乐以为亲王妃会立刻按提亲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