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长乐不明白,这是稳赚的买卖,能够解决冉府的经济窘迫,让府中过的好一点;亦能让那些看不起瞧不起冉府的人自扇耳光。
为什么爹爹不同意?
“以康,你是女子,将来必要嫁人!你若经商,名誉必受损失。
爹爹不求其它,只求我的女儿将来能过的幸福。
再说,一切有爹,放心,爹不会让你们天天吃白菜的。”
“爹!”冉长乐咬破了唇瓣,朝父亲行了跪拜大礼,郑重说道,“爹爹不同意,女儿长跪不起。”
爹爹,到这个时候了,您想的还是女儿!
女儿已经长大了,又怎能让你如此费心操劳?
“你!你!糊涂!怎和德音一样糊涂!你若经商,将来如何寻觅好夫家?如何在世上抬起头?”
“如果因为经商,嫁不得好夫家,女儿宁可终身不嫁!
如果因为经商,便遭世人看不起,女儿弃了他们又如何!
爹爹,女儿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您和祖母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你这孩子!”冉问之气哼哼的去扶她,“怎想不明白!起来说话,仔细凉气!”
冉长乐不起不语,倔强的跪在地上。
气极的冉问之又拿起盘叠,准备摔下,鲈鱼的汤汁溅到了他衣袖上,他摇摇头,又轻轻的放回书案。
红着眼睛,叹出一口气“无论如何,爹爹是不会同意的。没有什么比你能嫁个好夫家更重要。”
半个时辰后。
冉长乐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纹丝不动。
冉问之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岿然不动的女儿,眼睛越来越红,步伐越来越急。
最后,他又是一声叹息“你这性子,和你娘……罢了罢了……”
冉,拿出一个薄薄的册子。
仔细的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双手递给冉长乐,“罢了罢了!以康你,心思想法非常人,但经商万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将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记着,你后面还有爹爹呢!
爹爹囊中羞涩,这孤本拿去卖了,权当本钱。”
冉长乐哽咽着抬头。
这是?这是前朝的孤本!怕是世间唯一幸存的音律孤本了!
“爹爹,我不能要!”
“孩子,拿着!过几日爹爹本打算出手的。不过提前两日给你罢了,能为女儿筹些本钱,爹爹很欣慰!
只是,也不知道爹爹同意你经商,是对是错……”
冉长乐颤抖着双手接过,仔细用手帕包好。
冉问之轻点头,说道“以康,回去休息吧!你祖母去大国寺听道,过几日才回来。”
冉长乐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书案上,行礼退下。
冉问之看着女儿微微颤抖的双腿,却仍然走的笔直的身影,忙站起,伸出手,想去搀扶。
最后又化作了一声叹息,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
至于那盒子装了什么,也没心思去看。
“小姐,从下山到现在整整五日,小姐不曾仔细梳洗和休息,奴婢已备好香汤,可要沐浴?”
桃枝见冉长乐出来,忙迎上去问到。
“不。桃枝这几日你在爹爹这边端茶倒水,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这个册子一定要保管好!”
冉长乐郑重吩咐道。
桃枝双手接过包着手帕的册子,放在怀里,道“小姐,尽管放心!
你出去带着桃醉啊,不然奴婢不放心!”
冉长乐带着桃醉出了门,对她耳语了一番,桃醉点头离开。
她却犯了难去哪里找医圣无情呢?
众人皆知,医圣无情一手炼丹术出神入化。可见过他本尊的人少之又少。
据说想要和他交易只能在他创办的聚息楼。
我偶然间听师傅提过,聚息楼好像在贫民区。
奇怪!
医圣无情怕是北冥国最不缺银子的家伙了,那他为什么要把根据地建在城里最贫穷的地方呢?
难道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或者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冉长乐恶寒的甩甩头,直奔上京城最西边的贫民区。
半刻钟后,她站在破烂不堪的路上,三月的风吹走了茅草屋的屋顶,灌进了破旧木头房,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又脏又乱的泥洼街道,竟无一人!
和热闹繁华的朱雀大街一比,冉长乐有种恍惚的错觉,这就是所谓的‘春风不度玉门关’吗?
冉长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结实简洁的木屋,正准备敲门问路,正巧碰到屋主开门!
“鱼姑娘?!”
“嘴刁王?!”
两人异口同声的诧异道!
“你怎么在这?!”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问道!
“咳咳,你想去聚息楼卖四叶银草?”
“是的,王美食家。”
“你还是叫我‘嘴刁王’亲切,鱼姑娘!”
“烦请嘴刁王带我去趟聚息楼。”冉长乐躬身示礼。
心中思索反正自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鱼姑娘’用来称呼自己,也算恰当。
“必须带你去!嘿嘿,就是,那个,嘿嘿嘿,鱼……”
“好,糖醋黄河鲤鱼一条!”冉长乐抿嘴一笑。
“得嘞,走!”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嘴刁王示意停步,冉长乐抬头看到一座木质的三层楼。
方圆十里有且只有这一座小楼。
通身榆木打造,无任何鎏金花纹。古朴大方。
小楼周围分布着一块块的药田,许多孩子正在田里除草。
敢情贫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