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头,便隐隐看到那个自己等了许久的人终于是出现在了门口,不知道心中到底是喜悦还是如释重负,那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小声呢喃了一句:“王爷!”
整整四天没有出来过的夜南冥,此时此刻,终于是打开了门,衣着单薄,没有穿皮肤,脸上淡漠沉郁,睨着跪在雪地里初樱,真的,像极了但是她抱着孩子来苦苦哀求自己的场景。
那个孩子,呵,和夜离澈的孩子,背着自己和夜离澈生的孩子。
他是真的好像问一问,她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求自己的,又如何肯定自己就会出手相救?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卑微的爱情吗?
想想,也真是可笑。
听到她低不可闻的呼喊,他心中隐隐刺痛,太阳穴两边的肌肉明显,薄唇微启:“你何以觉得本王会答应你去帮你救人?”
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他的?
初樱睫毛微颤,脸颊冰冷,以至于雪花掉落在脸上都没有融化。
可是越是这样,夜南冥心中就越不是滋味,她可以为任何人如此不管不顾的来祈求自己,为何唯独对自己,那么残忍?
“只要王爷能够救竹息,初樱当牛做马,报答王爷!”
她没说一句都要稍稍停顿一下,费好大的力气才将一句话说完。
当牛做马!
呵!好一句当牛做马。
夜南冥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初樱,隐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攥,却没有伸手去扶她,而是冷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和阴鸷,“既是如此,本王可以答应你救竹息,但是从今以后,你须得留在本王身边,一生为奴。”
他一字一句,如是在宣判死刑。
初樱听到如此狠毒的话,身子微僵,抖落了一地积雪,缓缓抬起头,她这才算是看清楚面前的夜南冥,不知道为何,心脏先是被刺进了一把刀,不停在里面捣,痛得她几欲晕厥过去。
咬着牙强行不让自己倒下,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说这句话的样子。
一生为奴!
他是有多恨自己,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只要王爷能顾救竹息,初樱愿意。”
她摇了摇牙,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却没看到夜南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那种几欲嗜血的恨,让他恨不得立马将初樱掐死。
可是她不会这样做,因为他要将她留在身边,慢慢的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让她好好感受一下当初自己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好,本王答应你。”
听到他答应,初樱终于是如释重负,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嘴角露出一抹笑:“那走吧,我带你去。”
说完就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是手脚早就已经冻僵了,她刚欲起身,就重重的摔到了地傻瓜,半张脸颊陷进积雪里,费力抬眼,却看到面前的雪地里出现了一双绣花鞋子,一层不染,挡在自己面前。
她想抬头去看,却发现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只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跟夜南冥对话。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真的要大费周章的去救一个将死之人?”
后子奴看着站在初樱后面的夜南冥,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这么多天,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如今是好不容易出来了,竟然还是为了初樱。
再看看倒在雪地里的初樱,眼底恨意明显,继而质问道:“难道王爷是觉得她伤你伤得还不够深吗?”
……
第一次,面对后子奴的质问,夜南冥没有回答,亦没有发怒。
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后子奴一眼。
尚存一丝意识的初樱听到她说竹息是将死之人,忽然一把抓住后子奴的脚,却被她一脚踢开了,却还隐隐听到她喃喃道:“竹息,不会死!”
他那么善良,那么好,怎么会死?
说完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走带爬的往外走,想要带路,却自终于站起来,看到夜南冥和后子奴站在一起的那一刻,心脏猛烈抽搐,猝不及防的一口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她兴许是闭眼得太快,所以没有看到夜南冥陡然变了的脸色,没有看到后子奴脸上得意的笑。
可是她好像看到了许多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事情,身子像是坠入了一团棉花,缓缓下坠。
她看到了夜南冥,看到了漫天流萤,看到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而自己正是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她看到了跪在院子里苦苦哀求的自己,看到了在蛇域鬼沼里拼死救下自己的阿觅,看到了夜南冥,最后,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旁边就是体无完肤的夜南冥……
她看到了好多,那些事情,像一个梦,又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一样。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为何,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像是陷入了一个囹圄之中,挣脱不出来。
她着急的大喊,却发现大开口大口的鲜血从自己口中喷涌出来,她根本没有办法止住。
夜南冥……
原来,兜兜转转这么久,他才是她的心爱之人,才是她要守护一生的人。
原来,她和他有过一个孩子……
原来……
越是这样沉溺着,心就越痛,眼看着鲜血将自己的衣服染成红色,自己却没有办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从梦中惊醒的,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发现口腔里全是腥味,有液体不但从嘴巴里流出来。
她极致的睁大了眼睛,便看到了站在旁边背对着自己的夜南冥,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