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木家后,木挽香熟练关上院门,转身就看见李谚,坐在台阶上面,抱着两颗猪头喘气,那样子别提多滑稽了,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还不是为了替你报仇。”李谚丢下猪头,袍子上面沾满了血渍,味道又腥又臭,他皱着眉头,道,“你要给买新衣裳。”
有些不划算,不过木挽香还是同意了,只要想到李发财狼狈的样子,她就觉得无比痛快。
休息够了,木挽香开始收拾猪头,木三味在一边打下手。
用烧红的钳子烫毛,仔细将猪头上面的毛全部拔干净,然后放入大铁锅里面,加黄酒和生姜去腥味。
等出血沫子之后,捞起清洗后,丢入干净的水里面开始卤制。
木挽香让木三味来烹调,他怕泄露秘密,执意不肯。
木挽香也没有勉强,往锅里加了香叶、八角、生姜等大料熬煮。
两个时辰之后,猪头被煮得酥烂。
猪头肉被切成薄薄的一片状,搭配作料甜面酱和大蒜,还有辣酱,用紫苏叶卷着一起吃。
最绝的是凉拌过后的猪耳朵,和温热的黄酒简直是天作之合。
李谚起初还是嫌弃,但一旦动了筷子就停不下来,木挽香这厨艺实在是了得。
他摸了摸滚圆的肚子,莫名有担心,长此以往下去,自己会不会喂成一头大肥猪。
草草吃了几口,木挽香将准备好的菜肴放进食盒里,叮嘱木三味领着李谚去府衙上班去,这才带着木白出了门。
等两人到私塾时,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马先生在吗?”木挽香轻轻唤道,屋内走出一人,正是马先生,他看见是木挽香两人,掉头就要回去时。
木挽香赶紧拦住他:“先生,我特意做了几道菜肴,请您尝尝。”
“无功不受禄。”今日头疼的厉害,马先生让学生们先回去了,本想好好歇息片刻,不想被木挽香姐弟打扰了,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木挽香不为所动,她打开食盒后,马先生愣住了,竟然猪头肉,他平日最爱吃这个,但酒肆、饭铺嫌弃此物腥臭,因而没有人肯做。
以前娘子还在世时,总是会亲自下厨做给她吃,后面是女儿。
等到她们都不在了,马先生却再也没吃上一口。
“先生,我姐姐是个厨娘,做出的吃食味道都很不错,还请您尝尝。”来的路上,木挽香说明了计划,木白也是支持的,他对姐姐的手艺很有信心,只要马先生尝过,肯定就会同意他进私塾读书。
最终马先生没有拒绝,他领着俩人去了正屋,木挽香将三盘菜肴放置在食案上,递上筷子,躬身退到一边。
她四下打量,很奇怪,这次没看见那个女子。
马先生尝了一块猪头肉,腥臭味一点都没有,肉质软糯弹牙,比起寻常猪肉多了几分馥郁的香味。
还有那猪头耳朵,香辣劲道,再抿一口小酒,滋味很是不错。
吃着吃着,马先生忽然红了眼眶,“啪嗒”眼泪落在亮红色的猪头肉上,四处溅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这类古板的先生。
木白慌忙看向姐姐,木挽香也不知该如何劝,良久,他的哭声才止住。
“见笑了,我是想起自家娘子和女儿了,她们也是烹调猪头的高手,可惜……”马先生擦干眼泪,长长叹了一口气,娘子临终嘱咐要好好照顾女儿,眼看到了出嫁的年纪,她却莫名失踪,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像娘子交待。
他起身去了屏风后,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匣子,打开后,木挽香凑近一看,赫然是一朵粉色的绒花,看起来很是精美。
“燕燕总说我这个爹爹小气,连朵绒花都不给她买,如今倒是买了,人却不见了。”
马先生将匣子递给木挽香:“你同我那闺女差不多年纪,今日又做了猪头肉,想来也算是一种缘分,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这朵绒花。”
木挽香本不想说,她忽然记起李谚曾经说过,死者会依附在某样生前有执念的物品上,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马燕燕,应该会附在绒花上。
“那就谢谢马先生了。”
木白扯了扯木挽香,示意她快点说来私塾念书的事情。
看到马先生如此伤心,木挽香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为何想要来我这里念书?”姐弟两个小动作自然也被马先生看在眼里,虽说他确实教出不少有出息的弟子,但武东府比他有学识的大有人在。
“马先生,不知您可曾记得,两年前在梨园遇见的小孩?”木白清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期待。
很可惜,马先生摇了摇头。
倒也无妨,木白继续说道:“那日有位夫人钱袋子没了,她看见是个小孩子偷得,被抓住的有我和另外一个官家的孩子。”
听到这里,马先生似乎记起什么,又听他说道:“官家的孩子说他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绝对不会做那等下贱事,罪名就落在了我这个大字不识的孩子身上。只有您站了出来,说看见是那孩子偷的。”
“当时我还说读书是为了明理,辩是非,而不是让他觉得高人一等。”马先生记起来了,因为此事,他的私塾还被那孩子的爹爹关停了一段时日,幸亏有个当京官的学生出面,私塾才得以重新开张。
“既然先生记得,那还请您教我读书明理,辩是非。”“噗通”一声,木白跪在地上,神情极其诚恳,他凭借很好的记忆力在赌坊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