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府衙来人了,快跑啊!”不知是谁吼了一声,赌坊乱成一团。
“死小子,是不是你在捣鬼?”李谚狠狠瞪他。
官府对于赌博的态度,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
“你少胡说,快点把银子给我。”木白直接扑上去,要抢李谚的钱袋子。
李谚随手一推,木白就被摔倒在地上,他毕竟是八岁小孩,哪里是李谚的对手。
“死小鬼,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李谚推开窗子,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就在这时,木三味冲了进来“儿子,你老爹直接拉来了街上的捕快,厉害不?”
木白那叫一个悔,他竟然会想想木三味,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赢了李谚的钱之后,然而让木三味去通风报信,让官府来抓人。
等官府来人,木白仗着小孩的身份,自然可以轻松脱身,至于李谚那个混蛋,肯定就会被抓进大牢里面。
木白算准了衙门到赌坊的距离,谁知道木三味竟然直接从街上拉来官爷,这下就彻底打乱了他的安排。
眼下不是找木三味算账的时候,木白看了眼窗子框架上的白色粉末,幸亏他机智,方才撕扯间他往李谚钱袋子里面放了石灰粉,只要寻着痕迹就能找到李谚。
“爹,李谚带着钱跑了,咱们快去追。”
“什么?”木三味还想问什么,木白已经出天字号,躲开衙门里人,从赌坊后院的西门溜了出去。
赌坊后面的巷子连接青鱼街,那里的夜市很是红火,依照木白对于李谚的了解,那家伙很有可能去那里吃夜宵。
想到这里,木白抄近道,堵在赌坊去青鱼街的必经之路上,忽然一道人影闪过。
木白朝身后的木三味大喊“爹,快点抓住他。”
出于本能,木三味直接扑了上去,还真就把人给压制住了。
“老鬼,你疯了,官府的人快来了。”李谚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大小鬼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人,竟然把事情全部算到他的头上,还把官府的人找来,要是被刘义抓住,那就真完蛋了。
“把钱吐出来。”木三味加重了力道,压得李谚差点喘不过气来。
木白干脆蹲下身子,直接上手,他刚碰到李谚的腰。
李谚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掀翻木三味,撞到木白,朝着青鱼街狂奔。
木三味痛得嗷嗷直叫唤,木白一个咕噜爬起来,顾不上喊疼,又追了上来。
李谚回头就看见那执着的小鬼,他忍不住骂道“死小鬼,你这么贪财,到底像谁啊?”
“混蛋,要你管,快还钱。”木白大喊着。
一大一小穿梭在青鱼街上,后面还跟着大口大口喘气的木三味。
“李谚,你给我停下。”疾驰中的李谚猛然回头,竟然看见了刘义,他拎着横刀杀气腾腾追过来。
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左右夹击之下,慌不择路的李谚被逼上了青鱼桥。
刘义堵在桥右边,木白和木三味在左边,桥上面挤满了人,就是没有李谚的影子。
“你们追李谚做什么?”原来刘义打算去赌坊找李谚,正巧遇上举报的木三味,顺便就去了三福赌坊。
刘义发现逃跑的李谚,一路追过来,刚巧就看见这爷俩。
木三爷嘴皮抖了几下,本能想要逃跑,被木白拦住了,他摸了一下桥栏杆,手指上面有几块白色的石灰。
木白朝青鱼石拱桥下面努努嘴,刘义立刻会意,终身一跃,踩在路过的乌蓬顶上,落在桥下,一下就捉住了缩在角落里的李谚。
“刘大哥,你怎么在这?”李谚快哭了。
“你倒是愈发长本事了,连我都敢骗。”刘义拎着他的衣襟,直接拽上了桥,“赏金呢?”
李谚哭丧着脸“全输了。”
刘义将信将疑时,木白跳了出来“官爷,他说谎,我往他钱袋子里放了石灰粉,刚刚桥栏杠上面留有痕迹,那说明钱全部在他身上。”
“死小鬼,你是不是活腻了?”李谚快被逼疯了,这死小鬼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刘义一把扯下李谚挂在腰间的钱袋子,翻过一看,里面竟然变成了小石块。
几个人全部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李谚,他分明记得把钱放在身上,怎么没有了?
木白不相信,他还想说什么,被木三味拦住了“儿子,这里的事情官爷会处理,咱们还是先走吧!”
“不行,我辛辛苦苦攒了这么久的钱,就是为了去学堂,眼看就要实现了,结果全部被这个混蛋给毁了。”木白朝着李谚膝盖就是一脚,“给我钱。”
“哎呦”死小鬼下手竟然这么重,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李谚指着木家爷俩“这两个也是赌徒,别放过他们。”
“你……”木白回过神,刚想跑,就被刘义拎着了后领。
至于木三味,他也不顾儿子,死命往前跑时。
一块小石子飞射而出,正好砸在木三味膝盖上,“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李谚得意洋洋看着木三味“老鬼,要倒霉一起倒霉,谁都别想逃跑。
木家小院,木挽香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眸光血红,转身去庖厨磨菜刀。
“咔擦”“咔擦”的声音在寂静地夜里格外渗人,幸亏木家两边都没什么人。
木挽香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定要找那几个混蛋算账不可,要不然太憋屈了。
想归想,她还是真没有勇气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