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零生辰宴已毕,过些时日,众仙使也该准备回天界了。
而这段时间,又恰好人多眼杂,绮凰选择了这么一个时间段去面见天帝,无非也是笃定魔界此时繁忙,无人顾得上她。
一日,绮凰有意避开人群,朝天帝下榻的客殿小心行进。
客殿内,天帝一见了绮凰,有几分感慨:“许久不见,凰儿倒是消瘦不少啊。”
想当初绮凰死活不愿以人质的身份来到魔界,可如今一晃,竟也有些时日了。
她本来心中无感,但如今见了天帝,听闻他这般说,又想起自己在魔界的遭遇,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委屈,哽声道:“师伯,我想回天界了”
天帝心生愧疚,慈爱安抚道:“凰儿,你再忍些时日,一旦交换期满,我天府自会风风光光的把你接回去。”
“嗯”绮凰轻喃一声,表情说不上是委屈还是遗憾,又道,“不过,我还没有探听到师父的下落。”
她看着手中的指环,若有所思。元清上神给她留下的疑惑太多了。
天帝叹息道:“情报不该有误,如此情况,应当是是元清他刻意隐瞒了行踪。若真如此,除非他自己想现身,否则,谁也找不到他。”
“可是师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绮凰万般不解。
天帝安抚道:“元清行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自有主张。他既然有意隐瞒于你,定然是有他的道理。依我看,你也不要过多纠结此事,安安心心的在魔界等着,期满之后,自可重回天界。届时,你想做什么都没有人能制约你。”
“知道了。”天帝既然这么说了,绮凰即便是有些失望,却也无理再纠缠。
只是,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魔界这些时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帝又关切问道:“凭你此时修为,处境本就岌岌可危,如今又孤身一人到了魔界,想来也真是委屈你了。在魔界这些时日,那魔君可曾为难过你?”
天帝自然知道凭启零的身份,只要他没认出绮凰,就不会对她施以责难。毕竟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他从来不屑在这种毫无意义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但是,天界收到的情报,包括大宴当晚,魔君的反应,都极其的不正常。
一想起启零,绮凰的态度便更消极几分,她颓然道:“为难倒是没有,只是,他说他喜欢我”
“什么?”虽说已是知晓二人关系并不简单,但真从绮凰口中得出答案,天帝还是颇有几分震惊的。
这魔头可是向来不近女色的,怎么会心悦绮凰,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夜姬,就更不可能对她有所贪恋。此事,其中定然有诈。
想到此,天帝警惕的反问了一句:“可是那魔君发现了你身份有异,才会出此下策来试探于你?”
绮凰叹了口气,道:“我想过。可是,如果他真的发现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反倒几次三番对我示好,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啊?”
话音落下,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启零之城府,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顷之,天帝安抚道:“你先不要慌。若他真的别有所图,交换期满,他也没有理由再强留你在魔界。总之,当今之计,只能先忍着,顺着他。切忌冲动,坏了大事。”
“好。”绮凰今夜一直态度消沉,她心底压得事实在太多了,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哪一件最终会变成一块巨石,砸的她鲜血淋漓。
“说来也蹊跷,魔君向你示爱,那夜姬却又与常欢结了好。这魔界之人行事怎都如此极端……”天帝难度疑惑,捋了捋胡子。
绮凰惊呼出声:“什么,夜姬跟常欢……?”
不可能啊,夜姬不是喜欢大魔头吗。这事情怎么越发的诡异了。怪不得当日大宴,夜姬身为人质竟有资格坐到常欢身边,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
天帝满面愁苦:“如今,常欢被这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前些日子甚至还要我给他二人赐婚。”
绮凰闻言更是震惊,警惕道:“谁都知道夜姬对魔君忠心耿耿,怎么会跟常欢扯不清?常欢平日虽莽撞了些,但不该如此大意啊。况且,他不是最忌讳天魔立场的吗,怎么会突然要娶一个魔界女子?这女子还不是别人,而是魔界二殿下啊。”
“谁说不是呢……若是真让夜姬成了天界的太子妃,谁知会出什么乱子来,”提及常欢一事,天帝更是万般无奈,“我并非是不满夜姬的身份,只是如今这情况,这女子摆明了是另有所图,欢儿怎么就不懂呢。”
“您觉得,夜姬如此行事,会不会是魔君的安排?”绮凰小心发问。
想起当日大宴之时夜姬看待启零的眼神,怎么也不像是已经移情他人了。那么,她接近常欢,很有可能是受了启零的指示。
那么,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抱着如此想法?
天帝似乎也想到了绮凰的顾虑,忧心忡忡道:“如此看来,欢儿一事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若真如此,你在魔界也要更小心谨慎些,谁也不知道那魔君在打什么算盘。”
“是。”绮凰若有所思,警惕回应。
毕竟是在魔君的地盘,二人自然还是要收敛些的。天帝再交代几句话后,二人也分道扬镳。
待绮凰回到屋中,夜已经深得彻底,四下一片寂静,冷风萧瑟,更显苍凉孤寂。
她轻掩房门,点燃烛火,独自一人趴在案桌之上发愣。她在想,以后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