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了?”范长萱小心翼翼地问。
范宗主没理她,猛然将桌上的茶具一扫,狠狠骂了一句:“可恶!”
茶具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也把范长萱吓了一大跳。
看来,她猜得没错,爹此番前去辰安王府,非但没能教训到人,反而还把自己给气着了。
本事还真不小啊。
“爹,您别生气。”
“我如何能不气!今早带来的那些弟子,那个辰安王妃给我杀得一个不留,让我这个清棠宗宗主的面子往哪儿搁!”说着,范宗主还拍了拍自己的脸。
范长萱有些心惊。
仅凭辰安王妃一个人,就把那么多清棠宗的弟子全部杀掉了?
而且,还是爹在场的情况下。
难不成,连爹都打不过她?
范长萱有些不敢想象,对方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吊着的右臂,心中又很是不甘。
不行,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报这个仇!
范长萱沉默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瞅了眼范宗主的脸色,然后才试探性地说道:“爹,既然明的不行,那咱们何不暗中动手?”
“此法不可取,对方不可能毫无防备。”范宗主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
“那要怎么办?难道女儿这个仇,是真的不能报了吗?”范长萱眼中闪着泪光,委屈极了。
范宗主心中一软:“好好好,依你,都依你。”
这孩子的母亲走得早,而且他又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不待她好待谁好?
范长萱顿时破涕为笑:“就知道爹最疼女儿了。”
一旁,锦兰神色复杂,可惜范宗主和范长萱根本没有发现。
总感觉,小姐此番执意报仇,会让宗主和她自己走上一条绝路。
但是,她却又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因为一但说出口,小姐肯定会不高兴,到时候脸色一摆,宗主就会罚她。
记得以前的时候,小姐要做什么事情,她觉得不妥,会稍加提醒,却也不会太过。但小姐就是以为她在质疑她的决定,然后就去跟宗主告状,宗主就说她尊卑不分,给了她一记惩罚,说是让她长长记性。
自那以后,哪怕小姐做出的任何决定,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再说一句话。
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关乎他们的性命。
锦兰再三斟酌,还是打算劝一劝。
“宗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属下认为……”
“打住,你不必说了!”范长萱直接打断了锦兰的话。
锦兰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头了,她如何不了解她?
想劝她放弃报仇,门都没有!
昨天被断手的不是你,被羞辱的也不是你,你当然能站在一边说风凉话了!
“小姐。”锦兰不着痕迹皱皱眉。
范宗主摆摆手,示意锦兰出去:“行了,她是你的主子,她让你不用说了,你就别说了吧。”
锦兰抿了抿唇,心下微叹:“是。”
宗主对小姐不是宠,还是一味的惯着她,放纵她。
既然他们要自寻死路,那她就离得远远的。
如果猜得不错,宗主应该会选择在夜间动手。
果不其然。
当夜深人静之时。
两抹黑影潜入辰安王府,在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悄悄来到了炎姬的院子。
两名黑衣人站在房门前,朝里边伸进一根小竹管,吹进一缕白烟。
过了半晌,他们推开门,走到榻前,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他们看不清她的容貌,因为她是朝里侧躺,但却也丝毫没有怀疑什么,拿起刀就准备砍下去。
而就在此时。
那双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一手迅速掀开被子,长剑挥过,那两名黑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
午夜时分。
范长萱毫无睡意。
她的眼中满是兴奋,大概是以为过了今晚,就能听到辰安王妃的死讯,所以激动得睡不着吧。
范长萱闭上眼睛,嘴角上扬。
忽然。
吱呀一声,惊得范长萱立马又睁开眼睛,陡然将视线落在被打开的房门上。
她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而且是一丁点的动静都没听到。
但是,这门怎么自己开了呢?
难道是她没锁?
是了,仔细想想,她今晚确实还没锁门,为了等那两个人回来给她禀报喜讯,所以特意没关。
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范长萱这样一想,心中更是万分喜悦,如果不是身上有伤,她肯定立马就跑下床了。
她在等,等他们两人进来。
可是,许久之后,什么动静都没有。
范长萱皱眉。
等会!
哪里传来的滴水声?
而且还有很浓的一股血腥味!
范长萱在昏暗的房间看了看,刚一抬头,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忽然间从上边落了下来,就吊在她的眼前,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那两颗人头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还没来得及缓过来便死了。
“啊!”范长萱吓得屁滚尿流,一个没注意,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让她刚接上的那只右臂又断裂了。
范宗主听到她的尖叫声,立马从隔壁的房间冲过来,当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时,他暗叫不妙,赶紧上去将范长萱扶了起来。
这时,锦兰也来了,她点燃了烛火,三人立马看清了房间内的景象。
锦兰满眼的不敢相信。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