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少出力,不能不出力。”便是一条扶摇天下面对魔气泄露之时,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毕竟那些宗门也好,世俗王朝也罢,没有谁愿意眼睁睁看着扶摇天下沦陷。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当时叶拾雪直接斩出两道剑气,将残余的魔气斩了个粉碎,原以为此事会就此落下帷幕,没想到当那位叶剑仙大功告成后,去往不夜山找那袁老不羞叙旧之时,又发现了桃夭州上空,传来了吹雪剑派的求救信号。
叶拾雪瞬间明白,魔窟有变了,故而当时在不夜山凉亭中,都没能好好向袁天成和李子衿解释一番再动身,而是简单告辞一声,便御剑去往魔窟位置。
今日李子衿在藏书楼中,没有再被老人喂拳。
而他也是第一次,将老人那鲜红色藏剑葫,装了上百斤剑南烧春。
故而他都没法再将藏剑葫拴在腰上了,而是只能双手抱着那只沉甸甸的酒葫芦,一路从酒楼长街,步履蹒跚地走到了藏书楼中。
待到进入藏书楼三层时,哪怕是还没被喂拳的少年郎,都已经满头大汗,径直往书架下面一靠,就那么伸直了双腿,双手侧面撑地,开始休息起来。
李子衿转过头,朝着身旁的藏剑葫扬了扬下巴,对阁老说道“前辈,你的剑南烧春。”
那个披头散发的赤脚老人有些奇怪,怎地这小子还越活越回去了?难不成这一个多月天天被他喂拳,身子骨没有变好,反而更差了?
怎么可能呢。
老人身形一闪,离开书架顶端,瞬间出现在那个身后背剑的青衫少年侧面,在弯腰拿起藏剑葫的瞬间,才明白了缘由。
那只装了整整上百斤剑南烧春的藏剑葫,被老人以一根小拇指,轻描淡写地勾起来,看在李子衿眼里,便只能是苦笑,觉得人和人之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老人以一根小拇指稳稳地提起那藏剑葫之后,心中五味杂陈,脸上有些失落,跟那少年郎露出了同样苦涩的笑容。
阁老身为十境武仙,对藏剑葫中的剑南烧春重量一清二楚。
平日里最多就打十斤剑南烧春来的李子衿,今日破天荒地一口气装了这么多酒来,肯定是有事。
老人开口问道“要走了?”
其实,是明知故问。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略微低下头,怖系难劬Γ缓缓说道“嗯。原本来不夜山,只是想看一看朝雪节。没想到莫名其妙地参加了场问剑行,又阴差阳错地拿到了头魁。想着来藏书楼中拿完奖赏,便离开这里,继续游历山河,不曾想又在这里遇见了前辈。这当然是好事,前辈教了我很多······”
那个衣衫褴褛的赤脚老人,轻轻摆了摆手,故作洒脱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年轻人,就是该出去闯闯。老是窝在这么个藏书楼里,如何晓得天地的广阔?关于那套身法,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牢记口诀,练好基础,伴随着你境界的提升,那门身法自然愈发厉害,到时候······”
还没等阁老继续为少年开脱,李子衿忽然开口。
“谢谢你,前辈。”
李子衿站起身来,神色肃穆,毕恭毕敬地朝老人作了一揖,也不管老人会不会嫌弃他为何不是抱拳而是作揖了,毕竟阁老说过,最烦读书人那一套。
然而这次的阁老,坦然承受了这一礼。
赤脚老人笑道“那么,选一样东西走吧。”
话音未落,阁老已经伸出一手,隔空虚引,瞬间“勾”来两样宝贝,老人微笑道“放眼整座三层,其实只有这两样东西,还算勉强过得去了。”
李子衿受宠若惊,毕竟他已经承了阁老太多恩惠,没想到对方此刻竟然还主动帮他找来两样品秩极高的法宝。
在那位武仙老人口中的“勉强过得去”,那么肯定是自己眼里极其珍贵的法宝。
此刻悬停在李子衿身前的两样法宝,分别是一柄剑身印刻有一条黑龙的长剑,还有一件在黑暗中依旧光彩流转的衣裳,俨然是一件品秩极高的仙家法袍。
阁老伸出一指,指向那柄剑,向少年说道“剑名游龙,下品圣器,虽然只比你身上那柄软剑高出一阶品秩,然而你那柄软剑,不适合男子使,杀力不够。这柄游龙剑,相较于你背上那把,威力要大上三四成。”
不等李子衿开口,老人又指向另外一边那件熠熠生辉的仙家法袍,淡然道“至于这件琉璃霓裳羽衣,品秩便更高,中品圣器。极其轻薄,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重量,穿戴在身会自行覆盖在炼气士衣衫之上,他人目不能视。
寻常圣器难以将其破防,哪怕是半仙兵倾力一击,也能被这件琉璃霓裳羽衣牢牢挡下,只是定然少不了破损。不过,这件琉璃霓裳羽衣的厉害之处,在于它的破损可以依靠纸裁缝来慢慢修补,就是比较消耗神仙钱。”
老人说完之后,有意无意地瞥了那少年一眼。
李子衿感叹道“知我者,莫过于前辈了。”
少年走向那件琉璃霓裳羽衣,丝毫不惊讶于这位赤脚老人会知道自己最后的选择,其实是为小师妹红韶,选一样法宝。
所以前面拿出一柄游龙剑,无非是做做样子,老人定然知道自己会选择那件唯有女子才能穿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