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凑近少女脸颊,闭眼闻了闻,感叹道“阿珂妹妹,你好香啊。”
李子衿微微皱眉,看样子,侍女阿珂不知被那登徒浪子以什么手段限制了行动,这才无力反抗。
眼见为实之后,事情的脉络便已经清晰了然了。
正当韦承志打算对床榻之上那位少女上下其手之时,李子衿随手捡起那块瓦片,以指作剑一个横劈,将瓦片碎成两截,随后猛地往屋内掷出半截瓦片。
韦承志半弯着腰,来不及躲避,可到底是三境武夫的体魄,只受了点皮外伤,堪堪见血而已。
“谁?!”
正在兴头上,竟然被人从背后偷袭,且不提中断了那一抹“兴致”的不爽感,任凭是谁在这种时刻被人从背后来一记,估计都不会好受。
怒火中烧的韦承志猛然转身,抬头望向房顶那个缺口。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的视线也顺着那些脚步声,由左向右,逐渐往外看去。
脚步声忽然消失。
韦承志不敢大意,已经悄然提起一口武夫真气,随时准备迎敌。
下一刻,一柄苍翠欲滴的长剑破空而至,窗户应声而破。
碧绿长剑只冲韦承志面门,他摆出一个拳架,气沉丹田,蓄力,出拳。
一拳向右猛挥,将疾驰而来的碧绿长剑拍向一旁,斜飞而上,深深插入房梁之中,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
还未等韦承志反应过来,就有一个青色身影,从那被长剑刺破的窗户之中,凌空翻滚而入。
李子衿一拳横挥,正是韦承志刚才格挡掉翠渠剑的那一记拳招。
少年现学现用,与韦承志那记拳招,竟有七成相似。
眨眼之间,拳已至!
就在李子衿认为这一拳必中之时,不曾想那韦承志脚下发力,身形急转,强行以一个扭腰,侧过身子,躲过少年这一记拳招,并且瞬间伸出左手,紧紧抓住李子衿的手腕,右手手肘一个猛坠,砸向他的胸膛。
床榻之上的阿珂认出来人,惊呼道“公子小心!”
这记肘击精准无误地砸在李子衿胸口,瞬间让他感觉如同胸口有巨石崩碎,五脏六腑都为之一颤。
到底是三境武夫打二境武夫,体魄的优势不言而喻。
但就双方这第一个回合的互相换拳,李子衿落在明显的下风。
可他的目光,看似死死盯住韦承志,其实却一直以眼角余光斜瞥右侧房梁上的翠渠剑。
少年吃痛不已,脚步却出奇的快,脚尖轻踩地面,空中一个翻转,再在桌上一个蜻蜓点水,借力跨过韦承志,一跃而上。
在接近房梁的一瞬间,李子衿这才强提武夫真气,一把握住剑柄,手腕猛地发力,又借身形下落之势,抽出翠渠剑。
下方有拳在等少年。
李子衿背对地面。
韦承志的嘴角已经上扬。
床榻之上的阿珂目光惊恐。
千钧一发之际,李子衿挽了一个剑花,倏忽之间便改握剑为倒持翠渠,并且猛地朝自己面门狠狠一戳。
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头颅以近乎于不可能的速度侧开,露出一截无比刺眼的翠渠剑尖。
剑芒。
而韦承志那本来挥向李子衿头颅的一拳,自然无可避免地落在了凝聚有剑芒的翠渠剑尖之上。
的确是血肉模糊的一拳,只不过,血肉模糊的,是他自己。
锋利无匹的剑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割裂开韦承志的拳头,皮肉岂能挡住白刃?
三境武夫,在三境剑修面前,更是在李子衿自创,几乎可以与剑气杀力媲美的剑芒之前,毫无一战之力。
这也算是“迎刃而解”了,韦承志的拳头露出森森白骨,几乎解体。
而在他即将发出惨叫之时,李子衿已经飘然落地,再度递出一剑。
这一剑,甚至无须剑芒开道,仅仅以翠渠剑尖的锋利程度,便轻易贯穿了韦承志的喉咙。
就连床榻之上的阿珂,脸上都被溅上几滴鲜血。
少女既喜悦,又惊恐。
喜悦那畜生没有得逞,还死在了李子衿剑下。
惊恐于他死亡的方式,太过于惊悚血腥。
毕竟阿珂是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李子衿抽出翠渠,神色矛盾。
正如少年当时对另一名年纪更轻的草鞋少年所言,“杀人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拥有充足的出剑理由,哪怕知道此人就是十恶不赦之徒,就是该死。
可要亲手剥夺一个人的生命,这样的滋味,绝不是区区一句“替天行道”,亦或是“惩恶扬善”就可以一言以蔽之的。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由不得少年沉浸其中。
他只要知道,如果不杀掉韦承志,自己就会死,那便足够。
李子衿来到床榻前,扶起那个衣衫凌乱的少女,问道“你没事吧?”
阿珂乞求道“我没事,李公子,小姐也被关起来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少女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强求这位公子再付出些什么,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对方能够愿意拔刀相助,从恶人手中救下自己,已经殊为不易。
可眼下,阿珂也实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求助了。
在说这话时,她一直盯着那青衫少年剑客看,生怕对方会拒绝自己。
不曾想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