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怕累坏他,只要自己走,李成达却是不由分说,硬是将她背了起来,娇娇趴着他宽阔的脊背,看着他的步伐仍是轻快有力的,才微微放心,眼角只浮起了两分甜意,十分乖巧的搂住了他的肩颈。
李成达也是笑了,见路上无人,也是为了逗娇娇高兴,便道:“娇娇,我给你唱支歌怎么样?”
娇娇听着心里只觉得稀奇,当下便是点着脑袋。
李成达清了清喉咙,就那样唱了起来,他唱的是山歌,都是些很粗俗的小调,平日十里八村的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都爱请一些草台班子来,若办红事便是直接唱,若办白事便是先哭灵,哭过灵到了晚上班子里的那些男女便爱扯些这个玩意,村民们都看的十分起劲儿,那歌词越荤,大家便越是过瘾。
李成达眼下唱的这一支便是从这些草台班子里学来的,只听他唱道:“正月里**正月里正,我的小媳妇呀俊俏又年轻,皮白肉又嫩呐,我的媳妇呀,玩耍没关门,乖乖,你爱坏多少人。”
李成达的声音爽朗洪亮,唱起歌来其实还是很好听的,可听着那歌词,娇娇的脸蛋瞬间就是红了,只抬起手推了他一把,唇角却浮起了一双清甜的笑涡,也是和他一道笑了。
一路上李成达给娇娇唱了好些歌,那歌词都是这种没个正经的,娇娇听着既是羞涩又觉得新奇,到了后来,小丫头抵不住困倦,只趴在李成达的背上睡熟了,李成达放缓了步子,回眸一瞧,刚好看见娇娇趴在自己肩头的小脸,她的睫毛乌黑纤长,睡着的样子又白又甜,娇憨的跟只小白兔似的,李成达看着心里便是柔软的不成样子,也不舍得吵醒她,只背着她继续向着玉水村赶去。
回到家已是晚上了,李老爹听着儿子的脚步声,顿时架着拐杖从屋子里迎了出来,不等他出声,李成达已是“嘘”了一声,告诉他:“别说话,娇娇睡着了。”
“那还不快把你媳妇送进屋,当心冻着。”李老爹道。
李成达应了一声,将娇娇背进了屋子,刚欲将媳妇送上床,就见娇娇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睡醒了?”李成达含笑捏了捏她的脸,睡饱了的娇娇皮肤格外的透亮,偏又绾着发,活脱脱是个小媳妇的样子。
娇娇见自己已经到了家,先是有些惊讶,而后才明白是丈夫将自己一路背了回来,眼下一瞧,果真见李成达的额上沁出了一层细汗,娇娇瞧着顿时心疼极了,只伸出手想也未想便去为他拭去了额上的汗水。
李成达蹲在她面前,享受着她的温柔,索性张开胳膊抱住了她的腰,将脑袋埋在了她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甜香,只觉得周身的疲惫立时褪去了,浑身都说不出的舒坦。
娇娇也是搂住了丈夫,她的手指轻柔的抚上他的黑发,最后,指尖停在了李成达额上的那一个刺青上,她看着那一个刻字,眼中有柔软的心疼闪过,她看着李成达的眸子,打着手势问他:“当时疼吗?”
李成达忆起在牢里的日子,尤其是刚入牢的那阵子,狱卒得了蓝家的交代,各种刑具往他身上轮番招呼,有许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可能要顶不住了,但一想着家里还有个瘸腿老爹等着要他养老送终,李成达都是咬牙撑了下来,在额上刻个字算什么,能活下来就成,许是看着他硬气,后来就连那些狱卒也不忍再折磨他,他在牢里待了六年,每日吃的是糠咽菜,睡得是潮湿的地砖,牢中的那些日子是他不愿回想的,可眼下瞧着娇娇眼中的心疼之色,李成达却是笑了,他伸出手摩挲着娇娇白嫩的小脸,温声道:“这六年大牢蹲的真不亏,不然我上哪娶这么好的媳妇去?”
李成达说的倒也是实话,若没有这一场牢狱之灾,恐怕他早早便在老爹的安排下成了亲,虽然不晓得娶得是谁,但李成达就是觉得,不管是谁都没有娇娇好,谁能和他媳妇比?他要不坐牢,哪还有他和娇娇的这一桩姻缘?他上哪找这样好的媳妇?
念及此,李成达倒真是觉得自己那六年牢蹲的值了,他握住了娇娇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娇娇,我当初坐牢的时候,也曾埋怨过老天,就觉得老天不讲道理,可现在才知道,其实老天的安排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他给我的道理,就是把你嫁给我了。”
娇娇听着他这一番话,鼻子顿时就是酸了,她垂下眸子,将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就想着以后要好好对他,好好疼他,将他受过的那些苦一样样的都给他补回来。
李成达揽住她的腰,嗅着媳妇身上的香气,心里别提多美了,抱了一会儿李成达便是不老实起来,在娇娇的脸上亲了下去,娇娇本是由着他,可直到听见公公的拐杖声在院子里响起,娇娇倏然回过神来,她从李成达怀里抽出身子,打着手势告诉他:“时候不早了,爹爹还没吃晚饭呢,我去做饭。”
李成达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媳妇的腰肢,只一点头,道:“我去生火。”
两人一道去了灶房,娇娇系上了一条白底碎花的围裙,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系上后更是显得小腰儿不盈一握,娇娇忙碌着洗菜择菜,李成达则是在灶膛里生好了火,便是向着媳妇看去,看着娇娇温婉清丽的身影,只一脸的心满意足之色,娇娇偶尔迎上他的目光,都觉得脸红,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嗔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一直看着自己。
李成达终于笑着收回了视线,等娇娇做好饭,连忙将碗筷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