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此次出塞,一定要以自保为上,相比于匈奴的交通地理消息,我更愿意看到陈君安全归来!”
九原城外,以铁面遮住真实容貌的方晓效仿“古人”,紧紧握着陈平的手,情真意切的殷殷叮嘱。
这不是他在故作姿态,而是心中真就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陈平这种“无双策士”就不应该去干间谍的工作,但他却拗不过陈平的坚持,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同意。
于是在带着韩信回到九原之后,便招来王离,让他找来乌氏行商,带着陈平出塞远入匈奴。
乌氏方晓不熟,但他却知道,这大秦首屈一指的商贾巨富,却是绝对可信。
他们于北疆行商数代,无论匈奴、大月氏还是羌、氐,他们都有生意往来,而之所以可靠,则是因为他们的祖地,便在北地秦军的“庇护”范围之内。
送别了陈平,方晓与众人回到将军府,案几之上,数片木牍平摊着,让人可以轻易看到其中记载的消息。
“八月初,匈奴左贤王将狼骑五万,自阴山南麓而下,拔云中,行掳掠之事,后夷之。”
看着木牍,王离的脸色铁青,虽然云中被匈奴掳掠的时候,他还不是北地秦军的主将,但一个月时间过去,他才经方晓的提醒反应过来,他这个北地主将,也是不合格的。
“长公子,我愿亲率十万铁骑,北上灭胡!”气得暴跳如雷,王离“啪”的一抱拳,单膝跪下,就朝着方晓请命。
“武城候不必太过自责,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云中之事非你之过也。”
一边宽慰着自家小舅子,一边上前将其扶起,方晓将众人的注意拉回到北疆地图之上,伸手在上面一点,口中说道,“匈奴人狡猾,掳掠之后便即远遁,且他们的活动范围太过广大,想要找到他们一击而定,实在是难上加难。
然陈君已然北上,我相信他定会带来好消息,但我等也不能枯坐干等,也必须让那些塞外蛮夷,知晓我大秦天威不是随便就能侵犯的!
我常听蒙、李两位将军说,秋季乃是北地胡人最重视的一个季节,在此季之中,他们往往会挑最为丰美的水草,将牛羊喂得膘肥体壮,以便保证,在即将到来的寒冬里,他们有着足够的牲口吃喝。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秋膘贴满之前,这些蛮夷总是不愿轻易起刀兵。
如今父皇新崩,蒙恬将军有失,这些事情草原山的蛮夷也已然知晓,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愈发不把我们放在眼中,认为我们不敢,也没有功夫去袭杀他们。
无论云中之事还是这些日子愈发猖狂,敢与匈奴联合寇边的东胡,都是这样。
既然如此,我们便趁着这机会,先让东胡看看我大秦男儿,可不是这些蛮夷能够随意挑衅的!
他们屠杀我们的男儿,抢掠我们的财货女人,那我们便发大军,夷平他们的赖以生存的祖地,奴役他们,让他们为我们的隶臣妾!”
“愿为长公子效死!”
方晓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严酷的话,可不但是还没直起身来的王离,便是蒙毅、李信还有被破格提拔,有机会参与到这军事会议之中的韩信,都是抱拳一礼,口中轰然请命。
…………
“着邮督前来,速速将此文书送往咸阳,就说北疆蛮夷见先帝宾天,近来频频寇边,本将军欲将兵出塞北击蛮夷,护我大秦国威,还请二世皇帝发民夫、粮秣于北地……”
“是!”
邮督得了命令,持着书帛,翻身纵马而去,而王离则是站在九原城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有些郁闷的叹息了一声。
原本他是真想亲自将兵出塞,随着“长公子”共击东胡的,可最后却是被蒙毅连同“长公子”一同劝了回来。
“一来现如今时机不到,北地命脉半数还在伪帝手中,武城候为先帝亲命主将,当与咸阳虚与委蛇,不可轻动。
二来匈奴情况不明,我与蒙、李二将军不在,北地秦军上下,还需要武城候坐镇,若有敌情当以轻骑报之!”
耳边回荡着五日前“长公子”的劝说之词,纵然这说法听起来十分有理,且这工作也确实是只有自己能做,但王离总是感觉心中有些不得劲,伸手重重的在身前的女墙上一拍,眼中不甘的神色一闪而逝,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长公子,我亦愿为你手中之剑啊!”
王离的目光越过苍茫的天际,似是能够直接看到正在急速行军的方晓一般。
此时的方晓,正自坐在戎车之上,而在他的身后,正是以蒙毅为将统帅的三万车骑。
可是这次针对东胡的军事行动的主角,却并不是他们,而是各自统帅了五千精骑,先他们一步而走的韩信与李信两人。
浩日西沉,于夜幕降临之前,韩信便已经传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
军帐之中,韩信挑了挑灯火,手中则是握着他那口自学成之后,老师交给他的长剑,锵然一声剑鸣,韩信将长剑抽出了少许,就着灯火看了一阵,他却又是神态轻蔑的笑了笑,手上用力复将长剑收回了鞘中。
“区区东胡,尚不配此剑,此剑若出鞘,必定要以锋刃震惊天下。”
心中默念一句,目光落在地图之上,稍稍沉思,当即向着账外喊道,“左右,传我军令,明日朝食之后,全军疾行前进,务必于日中抵达盐池!”
…………
“盐池?”
看着手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