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算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笑容却又由渐渐敛去,“我怕自己过得太舒服。”
红衣女子轻叹了口气,“你还是放不下那些仇恨吗?穆家,太过强大了……”
“放下?”白衣女子嗤笑了一声,“我为何要放下?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可是……蝼蚁也会咬人的呀……”
二人谈话间,有一个杂役匆匆穿过花海,到那亭子外面恭敬喊道:“芳主,小的有事禀报。”
白衣女子看了眼杂役,“直接说吧。”
“是”,杂役恭敬地应了一声,说道:“您的那处宅院卖出去了。”
“嗯?”白衣女子似乎有些茫然,她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有这么回事了。”
“那处宅子竟然卖出去了?”红衣女子颇感吃惊,“这次又是哪家的愣头青?”
……
在西城,能住在青衣巷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的标志,是无数普通百姓奋斗一生的至高追求。韩家宅子就在青衣巷,每每有人从青衣巷路过,看着那个破败的院门都不胜唏嘘。而最近,荒废了数年之久的韩府突然变了样貌。龟裂不堪的院门重新刷上了朱红的木漆,只剩下半块的匾不知被扔去了何处,门前的积尘和经年的落叶被横扫一空,透过半关的院门可以看到院中新翻的泥土和刚刚铺成的石板路,整个宅子从外面看起来干净利落了许多,终于算是有了些人气。
两只小狐狸在新翻的泥土里打滚,弄得浑身脏兮兮。独孤止水在新铺的石板路上支了个躺椅,一边喝茶一边监督顾伯青干活,又不时随手扔出几个土坷垃,不偏不倚刚好砸到正在打闹的小狐狸。待两只小狐狸龇牙咧嘴地回头望来,只能看到若无其事闭目养神的独孤止水和埋头干活的顾伯青。
“买了宅子却不能动房间里的陈设,你这哪里是买,分明是租了个宅子。”顾伯青扔掉锄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花那么点钱能买下这么大一座宅子,人家卖家有点要求怎么了?”独孤止水翻了个白眼,“你堂堂一个武师巅峰的修士干点活就累成这样,不嫌丢人?”
“你行你来?”顾伯青拿起锄头朝独孤止水递了递。
“我又不欠你钱。”独孤止水切了一声,“别忘了,现在连你的命都是我的。”
顾伯青脸色一黑,咬牙道:“我这几天给你当苦力,别忘了我的工钱,一天二两银子。”
“放心,忘不了,你现在还欠我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八十八两银子。”
……
青衣巷的住户往来间路过韩宅时,看到昔日破败的宅院如今突然焕然一新,皆惊讶不已。不少人想要登门拜访一番,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买下了这座宅院,但他们大多走到门前便止步,似乎那临门的最后一脚走的极为艰难忐忑。最后,多数人只在门外探头探脑企图一窥院中景象,然后悻然而走。
但是,总有人迈出那一步。搬进韩宅后的数日间,隔个三两天便会有人前来拜访,一时间独孤止水有些头大。他没想到买个宅子竟还能买出名头来,难不成这宅子卖不出去还另有隐情?而前来拜访的人见这院子里只住着两个穿着寒酸的年轻人,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几次下来,独孤止水和顾伯青不堪其扰,于是往后的日子,他们一直紧闭大门,装着无人在家。白日里,独孤止水整日出门在外,顾伯青就一个人窝在书房作画。
“哎呦!客官,您又来了,里边请。”
店小二恭敬地在前引路,独孤止水轻车熟路地跟着走上二楼并在一处人多的位置坐下。今天顾伯青跟着一起出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广源街。如今的独孤止水也算是馔玉楼的常客了,虽然他穿的寒酸,但是店小二却不会拿他当穷鬼。
“您今天吃点什么?”店小二问道。
独孤止水随便点了些茶水和小菜,店小二很快就端了上来。顾伯青尝了尝小菜,不由点了点头,抬头一看却见独孤止水一言不发闷声喝茶,问道:“这菜味道不错,你不尝尝?”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独孤止水漫不经心地说道:“慢慢吃,我们要在这多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