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出城,走出城门的那一刻,独孤止水突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城里的喧嚣渐渐远去,入眼只剩一片苍莽碧绿,相比城里的纷纷扰扰,野外要纯粹的多。
独孤止水没有急着赶路,他需要寻找的药材非常多,有许多药材比较常见,并不需要跑到大山深处去找。所以刚离开安平他就背着背篓扎进了林子里,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的植物。刚走出没几步,他就找到了一株金银花。独孤止水顿时喜出望外,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出来采药,之前当猎人的时候虽然也采过一些灵草之类的东西,但那都是为了拿去换钱,当时他还是个假大夫。
“好像现在也不是个真医师……”独孤止水突然怔了怔,脸色有些古怪起来。
采药是一件非常考验记性的事情。认药如同识字,独孤止水只能凭印象在林子里搜寻,看到一株植物就自动在脑海里搜索信息,若是搜到了那便是一种药,若是搜不到,那不一定不是药,只是想不起来就是了。熟能生巧,采的次数多了,那辨识药物就会像认字一般成为一种本能,显然独孤止水还达不到那种程度。
独孤止水在林子里走着,很快就找到了二十多种药材。医者常用的草药也就那么几十种,但是《百草集》中的草药何止百种,要想全部找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草药生长在阳光充足的地方,独孤止水就往林木稀疏的开阔地跑;有些草药喜欢昏暗潮湿的环境,他就往无处下脚的密林深处钻;有些草药多生在水热丰富的地方,他就到山谷间寻找溪流;有些草药长在岩石缝里,他就往悬崖峭壁跑……
安平城附近的山里虽然妖兽比较少,但野兽还是有不少的,普通人在山里乱闯很容易出事。城里的医馆药铺都是定期组织人手一起进山采药,并花钱请一些会功夫的人做守卫。独孤止水每次遇到进山采药的队伍都会主动上前去打招呼,乘机向采药人们打听去哪里找某些药材。
对于山里草药的分布,采药队伍里的采药人们早就摸得很清楚,独孤止水向他们打听的时候,他们都会很热心的给他指路。当然,独孤止水没有自找无趣的询问一些比较贵重的药材。一来二去,独孤止水受益不少。有支采药队伍见独孤止水自己一个人出来采药,还邀请他加入队伍,但独孤止水问了一下他们要采的药,发现自己已经都找到了,也就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独孤止水在山里到处穿梭,一开始还能遇到不少从安平出来采药的队伍,但随着他走的越来越深,逐渐看不到人影了。他粗略算了一下,自己应该离安平城有几十里的直线距离了,若是按山路算,那就不知道有多远了。他在这深山里已经呆了八天,找到了一百多种药材,但仍然还有几十种要找。
正当独孤止水感到有些头疼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虎啸,此外,还有人的惊叫和窸窣的脚步声。“有人?”独孤止水有些惊讶。察觉到似乎有人在逃跑,他连忙放开手脚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只见一块地面炸起,泥土纷飞间,一抹黑影跃上枝头一闪而逝。数息之间,独孤止水便已走过百丈,崎岖的山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山林之中,一只长有一丈,高有五尺的老虎正蹬着有力的四肢向前冲锋,在他前方,一个穿着麻布紧身衣的年轻人正绝望地奔跑着。老虎虽然体型庞大,但在这山林里却异常的灵活,眼看它就要追上前面的年轻人。一只虎爪已经挥起,如果拍中,一顿美餐便有了着落。但青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恰好惊险地避过了这夺命一爪。
青年倒下的一瞬间,身体本能的就往旁边滚,饶是如此,他的左臂恰好被蒲扇大的虎掌踩中,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老虎急急地停下,正欲转过身来,就在此时,一声呼啸传来,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巨大的老虎飞向一旁,撞得一根一人环抱粗的林木簌簌作响。细看来,树身上已经从下至上裂开了一道大缝。巨大的虎躯拍在地上,引得地面都颤了一下。老虎的脊柱已经撞的变形,它尝试爬起未果,已是口鼻溢血,眼看是活不成了。独孤止水先没去管地上惨叫的青年,他瞬间出现在老虎面前,重重一掌拍在老虎天灵盖上,结束了它的痛苦。
回过头来看那青年,独孤止水发现他的左小臂血肉模糊,已经完全无法抬起,看起来骨头应该是折断了。但所幸山里泥土松软,骨头没有被踩碎,不然就算医好了也要落下些毛病。独孤止水用四根木棍做支撑,又从背篓里取出些草药捣碎敷在青年的伤口上,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青年忍着剧痛,脸色惨白,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哗哗往下流,但却没有再发出惨叫。
包扎好手臂,青年右手撑着地面费力地爬起来,他望着已经失去生机的老虎,望着林木上那道狰狞的裂缝,心里说不出的震惊。“您……您是修行者?”青年低着头,拘谨地站着,声音有些发颤,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修行者出手。以往他见过的那些修行者,从来都不正眼瞧他们这些普通人。他以前虽然没见过修行者出手,但听村里人说,修行的人都不能惹,不然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灭掉一家人。
“算是吧。”独孤止水随意说道,“这老虎不是普通的野兽,应该是刚刚摸索到了修行的门槛,勉强算是头妖兽。”说到这里,他目光奇异地看着青年,“你是什么人?这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