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国,下邳县。
夜间,太守府内,灯火通明。
一间偏室之内,摆着素斋,席见只有两人端坐,正是相国笮融与那圣僧——帝释尊者。
这时,就见着笮融说着:“尊者自印度远道而来,这几日讲道不停,却实在是辛苦了!”
“教化众生,此乃功德之事,并不辛苦,”那帝释尊者听了,放下阻箸道:“倒是我观这郡县,万户百姓,都精通佛理,信仰我佛,实在是难得!”
“哈哈,这是应该的!”被这话一捧,笮融顿时笑道:“这都是大师们佛法精深,若是光靠我一人,莫说三年,三十年也别想有这效果!”
“这话有理,”帝释尊者点头,又说着:“不过相国您总归是在期限内达成目标,这就完成了最初的承诺,不然我梵门圣贤虽多,也不能够派我来此。”
“那是,那是,我一向看重承诺,言出必行!”笮融说着,又看着帝释尊者,暗自琢磨:“可那梵门最初所言,是让我好好在此传教,若是成功,便让更多大师来此,帮我扩大规模……”
“这的如今,却是大师不见,反而只来了一位圣僧?”
想到自己让这圣僧说法,已经有了数日下来,却还看不穿其一点想法,也不见其流露半点痕迹,笮融眉头就是一蹩,暗道:“这战事眼见激烈,可不能生出什么意外……就在今晚,一定要问出这圣僧所来目的!”
当下又是随便聊了两句,整理了一番思绪。才装着无意说着:“这回有尊者来此,梵门在我郡内影响。必然还要再次提升。”
“不不,”不料帝释尊者听着。反而摇头道:“国相,你这几日与我巡视观察,难道就没有发觉不妥?”
“哦?”笮融心中一动,问着:“有何不妥?”
“这郡百姓呐……”帝释尊者沉吟一番,才说着:“已经对我梵门彻底归心了。”
“嗨,我当什么!”笮融松一口气,笑道:“彻底归心,难道还不好么?”
帝释尊者听着,却是不笑。反而看着笮融,认真道:“国相一定奇怪,为何这回不同以往,不但不见一名大师,反而是只有我一人前来?”
说着,见笮融点头,又问着:“那国相可知,我是来此作甚?”
“我哪知道!”笮融心中苦笑,嘴上却道:“不知!”
“我来此处。乃是助相国夺这徐州!”帝释尊者一抖眉,缓缓道。
哐当!
笮融一惊,手中银箸落地!
“尊者说笑了!”笮融四顾一番,也不拾箸。双目死死瞪着这圣僧,道:“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国相何必惊讶。”帝释尊者说着一笑,弯腰拾起双箸。说着:“之前我梵门派出法师来此,是为了在本郡传扬佛法……”
“可如今本郡梵门。已然深入人心,派遣再多法师,又有何用呢?”
说着,帝释尊者打个比喻:“这就好比土地种满了粮食,已经不能再往其中播种了。”
圣僧抬起头,将箸交还给笮融:“所以这时,需要的就是扩张土地,才能再种粮食!”
“你的意思……”笮融按着双箸,虽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声音却还有着颤抖:“梵门是要我在徐州造反?”
“本来却是有这打算,不过如今,却改变了,”帝释尊者摇摇头,笑道:“本郡此时,不是恰好在和东莱郡开战?”
“若是国相能够将东莱郡攻下,不就有了两郡之地?届时我梵门自然会再次加派一批法师,来东莱郡传法。”
说着,帝释尊者抬头,见着笮融满脸古怪之色,又解释道:“国相何必如此?莫不是担心这东莱郡属于徐州,不受自己管辖?”
“若是果真如此,那这担心完全是多虑,”帝释尊者接着说道:“这东莱郡若是打下,国相就有着两郡在手,这徐州本就只有四郡,有我梵门相助,不说坚守自保,就是要夺这徐州,又有何难?”
“若是届时国相能够夺下整个徐州,我梵门更是会真正下定决心,拿出门中顶级力量相助,不但法师无数,圣僧数十,更有梵神来此!”说着,帝释尊者神情不由振奋起来,暗道:“若是你能得这徐州,起码是一条蛟龙,就有着真龙之机,才值得我梵门真正对你投资!”
“哎……”
听着帝释尊者说这一通,笮融神色渐缓,终于是确信这人不是奸细,而是梵门派出,真正想要为自己谋取徐州的圣僧。
“不想我心底这点心思,却是早就被人看穿,亏我还不自知!”胡思乱想一番,却是好歹是消去了疑虑,笮融自失一笑:“或许,梵门最初会找上我,就是看穿了我有这心思?”
不过即便有着这圣僧相助,又有着梵门做后盾,这时笮融心中的烦恼,却是依旧不减,当下犹豫片刻,终于是坦诚相告:“尊者说得有理,然而实不相瞒,这事我如今却是不敢为之。”
“哦?”帝释尊者不解道:“为何?”
“尊者所言,都不离攻下东海郡,可是这东海郡尤其是这样容易攻下?”说着,笮融不由苦笑道:“如今我军战事不利,敌方却有猛将,使得我军非但没有胜机,反而渐渐显露出败相,若是长期如此,再不得到转变,怕是士气低落,要反过来被其入侵了。”
“呵,原来却是这个,”帝释尊者听了一笑,面色再无迟疑:“大人不必担心,这战事由败转胜,在我看来都是容易,只凭我一念之间!”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