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芙正打算出去,季幼仪将人拦下,询问一脸着急的赵芳儿,“芳儿,这怎么回事?”
赵芳儿指着姑娘,轻声说道:“那位姑娘是春江楼的姑娘,听说店内的东西好特意来看看。另外那位夫人跟她有些恩怨,所以吵了起来。”
“春江楼?”季幼仪大概有些猜测,“是红楼楚馆?”
“嗯,是城内最大的青楼。”杨若芙对这春江楼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春江楼里的东西,一般都是隔壁街的红粉铺子送的,一直如此。”
季幼仪可不管之前是谁送的,既然客人找上门了,她自然不会放过。这单子要是说成了,那还是个稳定的大客户。
“那看来还真是个大生意啊。”她兴致勃勃,打算将这单生意敲下来。
杨若芙却不这样想,她将人拦下,忧心的摇头,“季姐姐,这单生意算了吧,咱们现在铺子小,那红粉铺子背后有人,咱们惹不起,而且很多铺子都不愿意做青楼女子的生意,这事情总是有些忌讳的。”
“若芙啊,不管怎么说,客人上门可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了,现在这情况,咱们不出面,只怕是这些人会将铺子给砸了。”
的确,这些人越吵越厉害,一旁人也多是看热闹的,眼瞧着就要动上手了。
季幼仪不等杨若芙想通冲到两人中间,笑着说道:“两位客人,两位客人,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哟,你谁啊。”夸张的女子撇了她一眼,纤细的手抚着胸口喘气,手指上涂着玫红的蔻丹,显得手更是白嫩。
女子态度不好,季幼仪也没介意,客客气气的问道:“两位消消气,都是贵客,在这门口吵架总是不好看的,要不里面坐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如何?”
“说什么说的,跟这娼妇有什么好说的。”
不等女子说话,一旁的妇人就开口了。妇人腰粗膀大,脸盘子也大,看的出来经年操劳,眼下嘴角细纹已显。她头发梳的整齐,别着一根简单的银簪子。
妇人态度也不好,瞪着季幼仪神色不善,“你是这家铺子的掌柜的?”
“掌柜的今日有事,所以委托我来看铺子,您以后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的,我能做主。”
季幼仪轻轻解释,态度和善。
但看在妇人眼中,她眉清目秀,肌肤白析,身形纤柔,跟那个娼妇就是一路货色。
妇人越看越生气,越生气声音就越大,“好,既然你说你能做主,那你就把这娼妇赶出去。”
赶出去,自己还想做这单大生意呢。
季幼仪面带笑容,为难的说道:“来者皆是客,我这怎么好赶客呢,您可别为难我呀。还未请教两位怎么称呼啊?”
她话音刚落,妇人便不客气的啐了一口:“我呸,你这破烂的铺子,卖东西给娼妇,不干不净的,谁敢来买你的东西。”
“夫人瞧您这话说的,我们的东西都是用油纸封好的,怎么能不干净呢。”
季幼仪也不生气,吆喝道:“今日小店招待不周,怠慢各位了,各位若是要买东西,今日一律九折。芳儿,赶紧带客人看东西去啊。”
妇人见着季幼仪没正面回应自己,还招呼上了,不客气的扯着她:“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啊。”
“夫人别生气,这大门口的吵架,那是丢了自己的脸给别人看热闹,何必呢是吧。”
季幼仪缓声劝道,“夫人,有什么话,咱们到里面,慢慢的说。”
妇人目光看了看周围,想了想之后觉得她的话也有道理。
这时候,女子似不嫌闹的事情大,捂着嘴偷笑道:“掌柜的倒是个妙人,小女子红如有礼了。”
“原来是红如姑娘。”季幼仪回礼,给了杨若芙一个眼色,“若芙,带着红如姑娘看看。”
“你还要卖东西给这娼妇,你……”
妇人一听,顿时不乐意的叫嚣。
季幼仪拉着妇人,轻声说道:“夫人,夫人,您可别在闹了,来跟我来。”
她强硬的拖着妇人进了后堂,将人安置坐下。“这位夫人,您可别生气了,须知生气容易老的快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妇人失去了仇恨目标,又经过刚才的拖拖拉拉,没了力气之后,闹的动静也小了不少。
她坐在椅子上,不悦的瞪着季幼仪,“你是不是跟那个娼妇一伙的。”
“夫人,您这可冤枉我了。”季幼仪大呼冤枉,“小女子季幼仪,平常都住在乡下,可从未见过红如姑娘。”
“呸,什么姑娘,不过是个卖肉的货色。”妇人虽生气,但这次吼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夫人家里是有人流连烟花之地了吧?”季幼仪大概能猜出一些,良家妇女不喜欢青楼女子。
妇人气呼呼的哼着,哼着哼着突然开始抹起了眼泪。
季幼仪轻叹一声,给她倒了杯水,“夫人别生气,有什么话可跟我说说的。”
或许是因为她的轻声细语,又或许是妇人这委屈压的太深了,喝了口水之后慢慢的开始说起了家里的事情。
其实也就是很老套的故事,妇人本名田招娣,嫁了个男人是城里做木工的。家里的男人有了钱就往青楼送,她抓了几次,打也打了,吵也吵了,可狗改不了吃屎,一日日的还去,就差吧青楼当家住了。
若是只玩玩女人,那也就罢了,偏那青楼是什么地方,销金窟啊,那些个女人嘴巴一开,男人就跟入了魔一般的。
家里本来还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