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憋了几天的雪,终于飘飘悠悠的,从阴郁云层中挣脱了出来,天地之间,仿佛跳动着亿万个精灵,试图让这纷乱的人间,再次变得纯净。
李长风想起他们之前做的推演,赶紧提醒圣上:
攫欝攫。“圣上,瑞雪兆丰年,这是好兆头!无论如何,都要让祭天仪式进行下去。”
圣上点点头,对在一旁瑟缩的典仪道:
“仪式继续。”
李长风指挥着士兵,将旗杆拖下祭台,那几个角号手也被押了下去。他们经过正在奏乐的乐工旁边时,崔瑾昀向他点了点头。
他是跟着太医署来的,刚才混乱,两个太医已经奔到台上,他站在原地没动,顺便督促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教司,赶紧奏乐。
他们几人的站位,推演过几遍,加上公主、郑颢及时发现,祭台上角号声音不对,就是快了那么一步,让他们占了先机。
嘈杂中的大臣们惊异的看到,台上已经快速恢复了平静,乐声响起,礼官唱道:
“夔王终献!”
李滋还在晕晕乎乎的,早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萱儿推了他一把:
“快跟着礼官上去行礼!”
李滋一步一步的走上祭台,他礼服外面罩着的那层纱烧掉了,幸好袍子只破了几个不显眼的洞。在飘忽的白雪中,这都算不了什么。
南祭台上,看着夔王缓缓走上来的棣王,无奈的笑了:
巘戅obi#戅。功败垂成,不过是徒乱人意而已!
冬至祭天大典,终于在一场大雪中结束了,白雪盖住了整个祭台,包括不久前燃烧过的痕迹。
圣上刚刚回宫,李长风就已快马赶回来,禀报了他的调查结果:
“启禀圣上,那六人刚开始审讯,就已服毒自尽。不过已经找到起火的原因,其中一支角号里,曾藏过烟花,点燃后冲向旗子,而旗子本身就浸过油,极易燃烧。
插那三根旗杆的条石也被做过手脚,它是分开的两半拼合而成,受点外力就承受不住崩开,旗杆便会倒下来。
根据崔药师判断,夔王身上起火,是白磷所致,有人将易燃的白磷弹到夔王身上。末将以为,应将……”
圣上制止他往下说,问道:“王道士捉住没有?”
#21434#21437#32#22937#31508#24211#32#109#105#97#111#98#105#107#117#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他在我们手里。”
“好。李将军听旨,道士王敞,意图破坏祭祀,败我天朝,其心可诛,令,将其五马分尸。钦此!”
李长风等了一会,没见圣上说第二道圣旨,小心翼翼问道:“圣上,就……就此一道圣旨?”
“就此一道,去吧。”圣上闭目,满脸倦容。
李长风去了,他又将杨玄价叫过来,有些颓丧的说:“把王道士献的丹药都毁了,他有此祸心,只怕丹药也是假的。”
杨玄价脸都变了色:王道士可是自己推荐给圣上的......
圣上猜到他心思,淡淡道:“你去吧,我并未疑心你。今日你护夔王有功,我自会赏你。”
杨玄价一听此话,知道圣上其实已经疑了自己,背上冒出层层冷汗,忽然想起一个理由,忙解释道:
“那些丹药臣都亲自试吃过,圣上开始吃也是好的,只是最近这几日,似乎一下失了效,圣上也感觉犯困不适,只怕这几日献的,才是假药。不知王道士是被何人收买……”
圣上点点头:“不错,我正有此怀疑。收买他的人,我心里有数,不必说了。我的同父兄弟,如今就剩下他们几个,我绝不会做手足相残之事。”
不是棣王还有谁?没想到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用谋反来回报我,想让天下人都耻笑我!我偏不让你如愿。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仁德之君是如何以德报怨。
已经回宫的李萱儿,怎么都不会料到,自己和母亲处心积虑换了几天药,却帮助杨玄价从这件事中摘了出来。
她并没有直接回承欢殿,而是跟着羽林军回了军营。
杨复光带着公主来到杨怀信的营房,他正在用一碗雪冰自己的手,缓解被烫伤的痛。
看见公主进来,他愣了一下,赶紧四下看看,除了这张白天坐、晚上睡的塌床,也没地方可以请公主坐下。
正要拿张垫子给公主垫上,萱儿抓住他的手腕,只见他手上烫的水疱已经被他挑破了,看上去有些面目狰狞。
“水疱破了还用雪?雪很干净吗?还不老实坐下来?”
被公主这么一抓,杨怀信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了,只好老老实实坐下,看她拿出一个布袋子,掏出个小瓷瓶,给他伤口上倒上药粉,再给他缠上布条。
最后,双手被缠成了两块不能开合的板子。
“这......”杨怀信看着自己啥也不能干的手,哭笑不得,但那只是脸上的假象,其实心里早已笑出了泪光。
李萱儿看着他的手也笑了,转脸对张着嘴,看得津津有味的杨复光说:“杨九郎,从现在起,你就是将军的手,他要做什么,你就替他做。”
“得令!”杨复光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保证连将军上茅房都跟着!”
“就你话多,还不滚出去!”杨怀信笑骂道。
李萱儿在垫子上坐下,这垫子也太......
杨怀信收了脸上的笑容,看着公主道:“私藏火药的人是棣王。今天有个穿着神策军的服装的侍卫扶着他回去,那就是杀了车夫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