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
本子被骆修碰到,从茶几上落下,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骆修蹲身,拿起本子,他原本准备直接放到桌上,但刚拿到半空,夹在本子里的一张卡片掉了出来。
骆修伸手拿起,随意一扫。
他停住。
[祝宝贝鹅子六一儿童节快乐!天天开心幸福!
妈妈永远爱你!]
大概为了应景,贺卡上还认真地画了彩色的爱心烟花。
骆修:……
旁边的小助理也看见了,噗嗤一声笑出来:“骆哥您这死忠粉可太绝了,除了清明节,只要是个节日她就给你寄一堆保健品养生品。”
骆修起身:“这次也有?”
小助理:“对啊,两大箱子,都在公司呢。知道您不用,太沉了他们就没往这儿寄——不管怎么说,两年啊,这可真是老母亲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骆修没说话,掀开软包本封壳,准备把贺卡插回去。
卡放回一半,本内最顶上的粗体黑字也已经映入他眼帘——
《盲枝养鹅日常》
往下,一副简笔画的他的q版形象,背后还长了两只翅膀。
旁注:宝贝鹅子是天使啊,妈妈会一直爱你、保护你的。么么哒。
骆修:…………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见见自己这位野生老母亲了。
小助理在旁边笑得快断气,一边打跌一边艰难问:“骆哥,哈哈哈哈这、这不会真是您家阿姨故意搞的吧?”
“不会。”
“说不定呢,不然您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
“她已经死了。”
小助理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两秒后,他僵着抬头,对上骆修随手搁下本子的平静侧影。
说那句话时,男人的神态和语气没有一丝变化,温和如常。小助理却觉得心里发凉:“那上次给您打电话的那位是?”
骆修淡笑未变:“是我弟弟的母亲。”
小助理:“……”
难怪从他跟在骆修身边有两年,过年过节都不见这人归家,更不见这人身边有任何亲朋好友,就连家里的电话都只有那一通。
这是即便身在所谓“家”里,也是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多年吗……
脑补足够。
小助理彻底不敢说话了。
骆修拿着手机,走进浴室。
放在隔水的置物台上,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扣子,一点点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到第三颗时,衬衣内冷白色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而置物台上的手机再次轻震。
骆修神色淡淡,垂眸望去。
还是那串没备注的号码。
[晚安啊,骆修先生。]
手指停下。
像不久前他听见女孩说出那句话时的怔忪一样。那样好像发自心底的温柔语气的晚安,他是第一次听到。
【对你这么嘘寒问暖还道晚安的,她不会是想潜规则你吧】
顾念…么。
骆修将脱下的衬衫扔进衣物篓里,他停了两秒,还是拿起手机,点向备注的选项。
·
回去以后接连两天,顾念在房间里埋头剧本,几乎没见外面的太阳。
这灵感纷飞、思绪敏捷的程度,一度叫江晓晴和秦园园两人汗颜。帮不上太多忙,她们只能负责给顾念带带三餐,晚上聊聊设定启发一下。
第三天中午,江晓晴和秦园园从外面回来。
在桌上放下盒饭,两人对视了眼,还是江晓晴开口:“顾念,你有看手机吗?”
正敲键盘的顾念没抬头:“没有,怎么了。”
“……”
顾念又写下几行后,才发觉房间里一直没有回声。她回过头,看见江晓晴和秦园园为难的面色。
“出事了?”顾念停下,捏了捏有点酸疼的指关节,她转头四处看看,发现手机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在哪个角落了。
江晓晴叹气,拉过凳子坐下:“导演组那边说,这个角色不用我们来写了。”
“——?”
顾念僵停几秒,回头。
江晓晴缩了缩脖子,放小了声:“《有妖》的挂名编剧好像也来剧组了。导演组说她主动接了添新角色的事情,所以用不上我们了。”
顾念:“卓亦萱?”
江晓晴气鼓鼓的:“对,就那个卓亦萱,之前她嫌拍摄条件不好没来,结果前天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来了。”
顾念没表情地揉着发麻的手腕:“导演组确定要她来写?”
“林副导给我们发的消息,”江晓晴不满道,“我也不知道导演组怎么想的,剧本明明是你主力撰写,当然你的熟悉程度最高。”
秦园园犹豫了下,插话:“卓亦萱现在在编剧业界挺有名气的,导演组肯定乐意她来。”
江晓晴:“她有什么名气,她有作品吗!”
秦园园:“《渡我》就够了。”
提起这个,江晓晴更爆炸了:“啊啊啊作为盲枝大大两年死忠粉我说第一万遍,卓亦萱绝对不是[盲枝]!盲枝大大是不可能担着狗屁美女编剧这种名号招摇过市的!”
秦园园欲言又止。
顾念合上平板,起身,声音轻懒:“她是不是并不重要。”
“?”江晓晴带气回头。
“多数粉丝认为她是,她本身又有足够的炒作噱头,这些就够了。”
“可……”
江晓晴满怀怒气地想反驳,但张口后又说不出什么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