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赫连煜冷冷瞟他一眼,“那是长辈。”
长富:“……”那分明就是十几岁的姑娘家,怎么就长辈了?
“就算真是那位石榴姑娘……过几年还不得出宫嫁人。”他嘀咕了句。
赫连煜:……
这边如何自不必说,出了暖阁的张莹l却脑子一片乱糟糟。
仿佛是害怕,又仿佛是别的。
她知道老乡说的是对的,但她还是害怕。怕这个吃人的、弱肉强食的世界,又仿佛是怕那位被这个世界同化了的老乡……
她不应该怕才对。
老乡费尽唇舌地跟她解释,她还怕,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
不过,这位老乡……
论老乡情谊,照顾一二还算说得过去,但方才,是不是……太过照顾了?
张莹l不敢多想了。
待她用完晚膳回到正殿,屋里已经收拾妥当,赫连煜似乎去沐浴更衣了。
她看看左右,轻手轻脚进了东暖阁,开始整理奏折。
好在当晚,赫连煜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一直都没出现。
下班的时候,她是真松了口大气。
再接下来,她跟这位老乡仿佛突然没了说话的时候。
傍晚整理奏折的时候,他照例不在。
晨练时候隔着一大堆护卫太监,晚膳也有其他人伺候,这般情况下,俩人自然说不上什么话。
皇帝老乡心里如何想,她是不知道,她自己是真真松了口气。
这般情况,一直维持到隆冬腊月,差不多该过年了。
今年先帝薨逝,赫连煜早早就发话了,说一切从简。
如此一来,宫里过年氛围便大大减少。除了各处宫殿开始打扫,还有每人两身新衣裳,别的都没有了。
起码张莹l是看不出来。
或许西六宫那边女眷多会热闹点,但太极殿这边,惯例是安静无声,一点要过年的感觉都没有。
张莹l自然不会多话。
孑然一身的她,对这种节日压根没有什么好感。
她照例过自己的日子,等庄姑姑忙完回来,将厨房的活儿再次接回去,她便全身心投入到习武跟琴棋书画中,连晚膳都不用伺候。
若不是每天还能整理奏折,看看各地情况,几乎不出太极殿的她真觉得自己已经与世隔绝了。
除夕这天,老乡终于大发慈悲,给张莹l放了个假,免了她两天的晨练和学习。
来到这里半年多了,可算有假期了。兴奋得张莹l刷了一晚上的游戏商场,直到半夜才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同屋的姑娘已经去上值了。
说来,她这位同屋舍友,原来一起在太极殿里伺候针线的。张莹l被调出来后,她的屋子也没换。
只是俩人的作息就岔开了许多,至今都没聊上几句呢。
但张莹l对这位小姐姐挺有好感的。她整天早出晚归,扰得人家没好休息,这小姐姐却没有怪她,得空就给她打热水,连屋里的卫生也包了。
思及此,张莹l打了个哈欠,掀起被子爬起来。
总不能老让别人照顾,今天就轮到她来搞卫生吧。
张莹l将她盘点库房时的装备倒腾出来,套上身,便开始干活。
俩人的床褥被子都翻出去门外晾晒,屋里开窗透气;屋里地板洒一层水,拿扫帚扫掉灰尘;提了水,用墩布拖地;再擦拭桌子……
宿舍就那么大一点屋子,张莹l快手快脚弄好,时间也不过未时。
她也懒得跑去厨房用饭了,最近练技能奖励了许多钱,今儿又是除夕,她索性翻开系统,买了一份炸鸡奶茶,权当犒劳自己。
这个时间点,早班的没回来,晚班的也出门了,针线房更是到傍晚才会停工的部门,待在屋里的张莹l便淡定的很。
索性地板还湿,她便敞开门、窗,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桌子前,摆出炸鸡奶茶,开始大快朵颐。
系统出品,质量保证。
炸鸡是新鲜出炉,奶茶也温热可口。
张莹l吸溜一口珍珠奶茶,嚼着珍珠,幸福得眯起眼――
“你倒是享受。”熟悉的嗓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张莹l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爪子便身后伸过来,抓走一块炸鸡。
“唔,不错。”来人如此点评,完了顺手一捞,将一盘子的炸鸡全部拿走,“正好朕饿了。”
张莹l:“……”
来人正是赫连煜。
张莹l慌得不行。她没法解释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啊……虽然她都能做,可她今儿压根没去厨房,更别说食材哪里来了、
赫连煜仿佛也没有追究的意思,站着把剩下几块炸鸡吃完,将碟子扔回桌上,扫了眼她那杯珍珠奶茶,问:“还有喝的吗?”
张莹l干笑了声:“没有了,就这么一杯。”幸好系统给她食物,都是直接放在她手上容器里,若是直接给纸杯,她这会儿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她瞅了眼他身后,扯开话题,小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赫连煜盯着她看了会,伸手,直接拿起桌上陶杯,咕嘟咕嘟就是几大口,完了皱眉,点评道:“j甜,不如茶水。”
张莹l:……讲不讲卫生啊?
不等她质问,赫连煜便转移话题,道:“今儿除夕,带你出宫转转。”
出宫?
张莹l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