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宫出来已经是半夜时分,可此时肖云峰满心都在惦记着姐姐紫玉,又哪里有丝毫的睡意,于是一出宫门就催促着昭德赶紧去天牢接人,只是这天牢距离仙宫甚远,二人便在昭德的车上聊起天来。
“云峰!”昭德说道:“本王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不能欺瞒本王哦!”
“您是说‘神域’的事情?”肖云峰问道。
“不是!”昭德摇摇头道:“虽说本王知道你很清楚这件事的内情,但本王见你在帝仙面前提及此事之时似有难言之隐,就不让你为难了!再者帝仙已经说了这两天会召我们这些大臣商议此事,那本王又何必急于一时?”
“多谢王爷体谅!”肖云峰拱手说道:“那您要问的是”
“本王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帝仙召你入宫是为了放嬴轩一马的!”昭德说道:“说实话,在进宫之前,本王很是担心帝仙会对你不利,可你非但丝毫不惧,还一下子就猜中了帝仙的心意,这就让本王难以理解了。据本王所知,这应该是你第一次面见帝仙吧,可你却似乎比本王这个跟帝仙打了上百年交到的仙界重臣更了解他的心思,莫非你竟会读心术不成?”
“我哪里会什么读心术,王爷说笑了!”肖云峰说道:“其实帝仙的心思并不难猜。第一,帝仙见我绝不会是为了要找我的麻烦,这是因为帝仙并不是不知道我的修为,若是要对我不利,恐怕找上门的就是大批的禁军,而不会只是一个内使和十几个卫兵了;第二,虽说我这个平毅候在名义上也算是仙界的重臣,可我对仙界的各项军政大事都是一无所知,所以他也不会是为了这些事找我;第三,他违背常理选择在半夜见我,这就说明他想要掩人耳目,可是在这仙界之中又有什么事能让堂堂的帝仙大人都有所顾忌呢?还有,虽然帝仙自继位之后杀人无数,绝对算得上是心狠手辣,可是王爷您注意到没有,帝仙在面对他的子女们的时候心肠还是很软的,否则当初无论是嬴景作恶多端、为害四方还是嬴璜私养仙灵、企图谋逆,帝仙又怎么会饶了他们的性命,只是贬为庶人便草草了事?王爷,这么一条一条的算下来,答案岂非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听了肖云峰的分析,昭德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唉,云峰啊,你说你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怎么年纪轻轻就已经能把任何事情都算的这么透呢?本王相信,你未来的前途必将不可限量,恐怕天灵界的界皇也未必就是你的极限!”
“王爷过奖了,我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厉害!”肖云峰自谦道:“说起来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还需要您这样的前辈指点呢?”
“哦?”昭德奇道:“这世上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那你举个例子出来让本王听听!”
其实肖云峰说这些话也并不是在谦逊,因为他在他心里确实还有很多事情参不透、想不通,比如什么是“先天冥息”,缘慎来自哪里又去往何处,修士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等等等等,只不过这些事他可不能说给昭德听,于是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刚刚出现的问题,便道:“那我就随便举一个例子吧!比如刚才帝仙说他从没有让人为难过紫玉和凌焰,可您得到的消息却与此相去甚远,这又是为什么呢?”
经肖云峰一提,昭德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说道:“是啊!自从紫玉和凌焰被关入天牢,本王求情不成便打算疏通关节,想让他们在牢里少吃点苦头,可是不知为何,从前四处漏风的天牢近来竟变得犹如铁桶一般,针扎不入水泼不进,即便想打探一点消息也是难如登天,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件咄咄怪事!”
“那您是听谁说紫玉在里面被人刑讯逼供的?”肖云峰问道。
“这是琗眉告诉香儿,香儿又转述给本王的!”昭德说道:“本王不是帮不到天牢里的紫玉和凌焰吗?心里一急,就让香儿去找琗眉说情,起初琗眉还不肯松口,是香儿软磨硬泡了大半个月,这才从她嘴里得到了一点消息。”
“琗眉?”肖云峰喃喃道:“按理说帝仙不会骗咱们,那么说谎的应该就是这个琗眉了,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昭德也道:“本王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正自琢磨着此事之中的关窍,忽然车身微微一震,已经停了下来,就听车外有亲卫禀报道:“王爷,天牢已经到了!”
“哦,本王知道了!”昭德刚刚答应了一声,就见肖云峰急匆匆便要下车,忙又阻止道:“云峰,你的身份敏感,就不要出面了。你把帝仙的谕旨给本王,本王亲自去接他们出来!”
肖云峰稍稍一想,深觉昭德此言有理,便不再废话,从袋中掏出那道谕旨递给昭德道:“那就辛苦王爷了!”
原以为以东平王的身份再加上那道帝仙的亲笔谕旨,紫玉和凌焰应该很快就能出来,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眼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这二人才被几个亲卫抬上了昭德的车架。当心急如焚的肖云峰终于见到了紫玉和凌焰,却登时便睚眦俱裂怒火攻心,要不是被奄奄一息的紫玉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拽住,他差一点就要冲出去跟天牢的狱卒们拼命。
原来,此时肖云峰看到的紫玉早已经没有了从前那仙子般的模样,只见她不但面色蜡黄、发髻凌乱,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而且身上的那件囚服上更是破破烂烂,将里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