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儿来了,小丫头冬儿便如受惊的猫一样,一下子从姑爷身边跳开,白腻腻滑溜溜的小脸蛋上,遍布红晕。
韩姑爷一脸正经,犹如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不是本姑爷脸皮厚,是冬儿脸皮薄!
异性正常交往,有甚可脸红的?
小小年纪,将将十四五岁,满脑子情啊爱啊的,可耻!
不过春儿你放心,姑爷最是公平,一碗水肯定端平,有冬儿的,就一定有你的!
韩琛本就有话要与楚小姐说,当即和两个小丫鬟一起,去了后宅书房。
说来可怜,在越国公府住了这么久,对于后宅的印象仅限于书房以及去书房的这条小路,丫鬟都没混熟一个,简直浪费上天赐予的机会!
传闻中楚小姐那十八个寡妇姑姑,三十六个孀居婶婶,七十二个遭退婚的堂姐表妹……更是一个没见着。
我韩琛堂堂正人君子,用得着这么防备咩?
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啊!
看来,本姑爷做的还不够好,没有获得楚小姐的终极信任,继续努力!
书房内,楚云兮似笑非笑,盯着韩姑爷上下打量。
怎也没想到,这傻书生竟然会发怒,发起怒来,还这么杀伐果断!
先前刚住进越国公府的时候,春儿就偷偷去打探过,傻书生胆小的很,在外宅被下人敷衍甚至欺负,都不敢言声的。
今日却是大开了杀戒,莫非是一直隐忍?
当真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不等楚云兮说话,韩琛抢先开口,“这几日在外面玩耍,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咱们越国公府深宅大院,往来不便,我寻思,不若搬出去住。”
楚云兮稍显诧异,本就想和傻书生商量,另觅一处宅院安置他,怎的他倒先开口了?
望向春儿,春儿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漏了口风。
“韩郎怎会如此想?”
楚云兮却是怕韩琛和下人置气,心怀不满,这才会主动提出搬出去住,“莫不是下人们惹韩郎生气了?”
韩琛大发神威,打断贺管家几个人的腿,又一刀斩断了李四的手,这些事情听起来惊心动魄,可楚小姐却是已经使方大娘打听过详情,只觉那些人活该。
“小姐误会了。”
韩琛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小生是先有离府之意,后有逾越管教下人之行。”
楚云兮美目一亮,却是明白了韩琛的意思。
傻书生之所以今日闹的那么厉害,正是因为他想搬出去住,害怕他走后,府里的下人不服管教,自己一个掌家小姐,压制不住!
这人,竟然心思如此细腻,考虑如此周全……这是,在给自己掌胆撑腰子?
楚云兮心下感动,只觉得韩琛行事虽然鲁莽了点,但终究是为了自己,想要成为自己的依靠。
那贺管家仗着身份,在外宅搅风搅雨,楚云兮并非不知。
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贺管家跟脚又忒特殊了点,一时半会,楚云兮也拿他没辙。
今日傻书生一番胡闹,却是帮了大忙!
春儿和冬儿虽然年纪小,可自幼跟在楚小姐身旁伺候,眼界自然也是有的,尤其这家宅暗斗,勾心斗角,虽不愿意去做,但也明白里面的关窍。
顿时,两个小丫头也感同身受,只觉得韩姑爷为了小姐,为了楚家,简直操碎了心。
“韩郎要搬出去住,可有中意的地方?”
韩琛摇头。
“那安置宅院,手头可有银钱?”
继续摇头。
“搬出去后,可有什么打算?”
还是摇头。
楚云兮气乐了。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谋划,你就要搬出去?真是个傻书生!
“制糖生意分了头一笔红,韩郎占一成份子,能得五千多两银子哩。”
楚小姐面带微笑,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是透着促狭,“正好可解韩郎燃眉之急。”
韩琛点头,丝毫不显惊讶。
“韩郎若是没有中意的宅院,我可托付李记银号的人帮忙找寻,不知韩郎想住在哪里?”
“城外最好,买个庄子,少了许多拘束。”
这个,韩琛却是早就想好了。
楚云兮微微一愣,没想到傻书生竟然想住到城外去。
“正好有个去处,韩郎听听看还合心意不?”
却是回家之前,楚云兮和李小姐商议制糖生意迁移之事,听李采薇说城外二十里,靠近余姚江边,李家有两处庄子,唤做大王庄和小王庄。
庄子附近没甚人烟,庄内人口也不多,方便建设制糖作坊。
两个庄子离的不远,若是傻书生愿意,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韩琛听了,心中满意,当即托楚小姐做中人,买下其中一座庄子。
五千多两白银,足够在城外买下一座庄子了,只不过连带的土地,却是想也别想。
韩琛又不打算种庄稼,没地就没地,只要庄内够宽敞,够他可劲折腾就行。
从后宅出来,冬儿跟在一旁,絮絮叨叨,却是说那贺管家的来历。
贺管家平日里仗着身份,在外宅飞扬跋扈,楚小姐并非不知,只是不愿去管。
这老贺乃是当年越国公夫人过门时,一同跟随过来的下人。
这老狗颇有些手段,欺上瞒下,惯会向主子卖好,十几年下来,凭借老夫人的倚重,竟然做到了外院管家的位置。
国公爷在时,还知道收敛,等到楚家蒙难,